相比于他所拥有的力量,楚辞的身形称得上单薄,但是西泽尔抱着他的时候总喜欢一手扣住他的腰,另外一只手扣住他的肩膀或者脖颈,用温柔而极其具有占有欲的姿势禁锢着他。每一次拥抱他们都无比贴近对方,紧密的像是叠合在一起无法分开的书页。
西泽尔贴着他的耳畔,问:“你刚才说什么?”
他温热的呼吸像是婆娑的羽毛,轻轻拂在楚辞的耳廓上,他大概是觉得痒,不自觉往旁边偏了偏:“让你亲我。”
“怎么亲?”西泽尔的手往上抬了抬,撑着他的后劲,不容许他躲避。
“就是,像昨天那样——啊,你放开我的耳朵。”
西泽尔的唇抿住了他的耳廓,柔软的触感让楚辞不受控制的战栗了一下,湿润的、氤氲的气息环绕着他,像是有细微的电流一路从耳廓流窜到了神经,到了心脏深处,让他忍不住身体发软。
“原来你的耳朵这么敏感?”西泽尔低低笑着,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楚辞眼睫忽闪了两下,道:“你放开。”
“不。”西泽尔温和地的拒绝他。
“你放不放——”
接着这句未说完的话的,是一声轻微的吸气声。因为西泽尔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朵尖,楚辞的整个耳朵,肉眼可见的变红了,而且越来越红,红到几乎滴血。
楚辞气急败坏:“你再不放开我就打你了!”
“真的?”西泽尔含笑道,“连男朋友都打,你好凶。”
“我——”
西泽尔低下头,用鼻尖去蹭了一下他柔软的、滚烫的耳垂,然后含住,力度很轻的研磨。
楚辞被他碰得浑身发软,在今天之前,他从不知道自己的耳朵可以敏感成这个样子,轻轻一碰就要泛红,再碰就要失去力气。如果不是西泽尔环着他的腰,楚辞都怀疑自己会不会因为脱力而站不住。
他的身体又无力,又僵硬,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紧紧的抓住西泽尔后背的衣服,清晰感觉到自己浑身的温度逐渐升高,升高,像发烧了一样。
“放开……”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几乎只是牙齿间送出去的气音。
西泽尔终于如愿以偿地放开了他的耳朵,却并没有允许他逃离自己怀抱,楚辞按着他的手臂开始挣扎,西泽尔道:“不是要我亲你吗?”
“不要了,”楚辞呢喃,“你耍赖!”
“这就叫耍赖?”
西泽尔低下头去看了他一眼,见他脸颊绯红,而这红一直蔓延到耳后,到衣领之下的脖颈。他的皮肤本就是几乎透明的苍白,连青蓝的血管都清晰可见,乍一染上颜色就让人觉得可怜,于是心底生出几分隐秘的渴望来。
他在楚辞耳边声音很轻地道:“你这样,让我真的很想……弄哭你。”
楚辞恼羞成怒:“你才哭!”
他拿开西泽尔手,咬牙道:“小心我打你,看你会不会疼哭!”
“我认输,”西泽尔张开手臂后退一步,闷声笑道,“不要打我,我不想被你打。”
他离开,环绕着楚辞灼热的温度终于降下来些许,楚辞觉得口干舌燥,朝他做了个鬼脸,转身跑去厨房喝水。
“现在可以告诉我,”西泽尔靠在厨房门口问,“你做了什么好事?”
楚辞仰头灌下大半杯冰水,才慢吞吞道:“我不想告诉你了。”
“可我很好奇。”
“那你就好奇着吧。”
“我再亲一下你?”
“滚。”
西泽尔摸了摸鼻子,觉得可能是刚才把人欺负得有点过头了,可能要哄一哄才能继续让碰。
“明天你想去哪里玩?”他问,“我陪你去。”
“我不想玩。”
“靳总叫过去吃饭。”
“那就去啊。”
楚辞说着放下杯子,走到厨房门口:“你让开,我要出去。”
西泽尔侧身让开,而就在楚辞刚刚迈出第二步的时候,西泽尔忽然伸手捏住他的手腕将他往回一拽扣在他身后,低下头来吻住了他。
这一次他吻得很轻,就像是在品尝一颗糖果,缓慢而珍重地获取到自己想要的滋味。结束后,他贴着楚辞的额头:“我按照你说的亲你了,作为交换,你要告诉我你做的事情。”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楚辞嘀咕道,“就是我有一个学长,暗恋和他一起长大的学姐很多年,但是一直都没有表白,但其实学姐也是喜欢他的,所以我就告诉学姐了。”
西泽尔失笑:“这就是你说的,做了一件好事?”
楚辞点头:“对啊。”
西泽尔顿了一下,道:“你还真好哄,我还以为你会生气。”
楚辞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这么点小事有什么好生气的。”
小事啊……
西泽尔挑了挑眉,既然是小事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下一次,可以更过分一点?
楚辞立刻警觉地道:“以后禁止你碰我的耳朵。”
西泽尔不怎么在意地“嗯”了一声,当楚辞走过他身前的时候,他忽然抬手,轻轻拈了了一下楚辞的耳朵尖。
“不是说了不让你碰!”
楚辞快步躲开他,嘀嘀咕咕地去了盥洗室。
说了不让碰,但其实碰一下也不会怎么样。西泽尔这样想道。
晚上睡觉的时候,本来都已经熄掉了照明,楚辞忽然幽幽道:“我就说我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都怪你,下午回来一通瞎搞,搞得我忘了正事。”
“我怎么瞎搞了?”西泽尔笑道,“是你要求我亲你的。”
楚辞嘟囔:“可我没让做别的啊……”
“我好像也没有做什么别的?”西泽尔若有所思,“还是说,你希望我做点别的。”
楚辞:“……”
“你怎么还偷换概念呢?”他翻了个白眼,黑暗中距离很近的时候,他其实可以看见西泽尔的下颌轮廓,他抱住他的脖子,小声道,“不过,我确实希望你做点别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声音太轻西泽尔没有听清楚,他半晌没有回答,楚辞将他的手拉向自己,道:“快给我挠一下痒,我懒得动。”
西泽尔:“……”
楚辞听见他低微的叹了一声,无奈道:“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楚辞笑眯眯道,“是你自己想太多。”
西泽尔在他脊背上划拉了两下,又将他揽在了怀里,低声道:“我终于才拥有你,怎么可能不想多?”
楚辞缩在他的拥抱中,道:“那你要不先等我说完再想?”
西泽尔好笑道:“你说。”
“我去重新测试了我的精神力等级,”楚辞道,“现在比以前还要高了。”
“如果进行刻意的训练,或者经常精神力操纵,精神力等级是会逐步递增,但这并不绝对,据说……还是和基因挂钩。”
楚辞皱眉道:“之前我从霍姆勒回来之后问过靳总关于精神力干扰的事情,她虽然没有说可以操控别人的意识,但她说……如果干扰时间超过一秒,其实可以杀死别干扰者的意识,从而杀死这个人。”
“但我后来去查资料,乜有找到关于这方面的研究,就算有也都是一些奇闻异传杂志上的垃圾文章,联邦禁止研究精神力干扰?”
“没有明令禁止,但在精神力学分支中,精神力干扰一直都是冷门学科,而且,现在的模拟系统针对于精神力干扰的训练,也都是非常单一和古老的,可能也和研究成果短缺方面有关。”
“不过这也说得过去,”西泽尔道,“如果真像靳总说的,精神力干扰可以杀人,那么研究这个分支很有可能会给社会造成危害,联邦不支持研究很正常。”
“就像精神力场复合,其实一开始重甲没有问世的时候,据说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知道复合状态是什么,是后来有一个科学家歪打正着发明了共同操纵系统,研究者们才开始正视复合状态。”
“说起复合状态,”楚辞问他,“你应该是可以感受到我的精神力场状态的吧?”
西泽尔“嗯”了一声。
“是什么?”楚辞好奇道,“我的精神力场如果具象化,是什么东西?”
西泽尔轻声道:“是极光。”
楚辞似乎愣了一下,半晌,他的将西泽尔搂得更紧了一些,脑袋埋在他的肩颈窝里:“我果然很早就喜欢你了,可是我竟然都没有发现。”
西泽尔沉默了许久,才凝声问:“为什么?精神力场和我有什么关联?”
“因为,”楚辞凑到他的耳边,道,“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的眼睛很像极光。”
……
星期天楚辞如愿以偿的实现了自己赖床的愿望,并且拖着西泽尔也没有让他早起,其实他根本就不困,只是想抱着西泽尔赖床而已,西泽尔哭笑不得,却也任由他抱着,一直到快中午,两个人才爬起来,洗漱换衣服去靳昀初和暮少远家里蹭饭。
而每次去暮元帅家蹭饭的时候楚辞都会想,如果不是因为西泽尔现在调到了北斗星工作,估计他们都没有去蹭饭的机会,而不去暮元帅家蹭饭,他们就只能去学校餐厅或者去外面吃。今年前半年靳昀初一直都在医院里,到未来号返航的半个月前她才回来,据说到后半年的时候还要再去一趟,但她本人显然并不在乎,甚至本着能浪一天是一天的理念,变着法让楚辞偷偷给她带平时暮少远不让她吃的零食。
不过今天他们接头失败,被暮少远元帅发现了。
暮少远看着面前的“罪证”,无奈道:“你只能吃一点点。”
“我就是只吃一点点啊,”被抓包的靳昀初丝毫不慌,甚至有些理直气壮,“我只是尝一尝,剩下的都会还给小林。”
暮少远于是将桌上的冰激凌往她面前推了推,靳昀初用勺子挖走一小块,笑眯眯地填进了口中。
“现在可真是太健康了,”她看着楚辞吃冰激凌,感叹道,“我以前,什么垃圾食品都爱吃。”
楚辞点了点头,心想这个味道的冰激凌挺好吃,回去的时候给西泽尔也买一个。
西泽尔按照暮少远的吩咐将阳台上盆栽的营养液排掉重新换,转过头来的时候,靳昀初眯起眼睛,低声问楚辞:“你哥肯定谈恋爱了。”
楚辞:“……”
您真执着啊。
他问:“这次的结论又是怎么得出来的?”
“他嘴唇为什么会破?”靳昀初若有所思,“肯定是和谁接吻的时候弄破的吧?”
楚辞:“……”
还真不是。虽然他和西泽尔一天亲很多次,但他现在嘴唇上的伤口,只是吃罐头的时候不小心拉到了而已,为此他还抱怨,不能亲楚辞了。
但是想起前几天他对西泽尔保证,楚辞坦白道:“他是谈恋爱了。”
靳昀初:“我就说吧!”
而就在这时,西泽尔从阳台进来,靳昀初懒洋洋地冲他挥了下手:“来来来,我有事情要问你。”
西泽尔不明所以的走过来,靳昀初眯着眼睛问:“你最近和谁待在一块的时间最久?”
西泽尔指了指楚辞:“他。”
靳昀初震惊:“你们俩天天腻歪在一起,你是怎么谈恋爱的?网恋吗?”
西泽尔:“……”
楚辞本来都忍不住笑出了声,结果西泽尔的目光淡淡地暼过来,楚辞立刻对靳昀初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谈恋爱的那个人,就是和他待在一起时间最久的人。”
靳昀初下意识道:“可你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楚辞:“那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我喜欢的人就是他?”
靳昀初:“……”
他看了看西泽尔,又看了看楚辞,皱眉:“你们俩?”
楚辞点了点头。
靳昀初“啧”了一声,就在楚辞以为她要开始质问自己之前为什么骗她的时候,她忽然道:“也对,就你们整天这种恨不得粘一块的情况,不在一起都天理难容。”
楚辞:“……”
“很好,”靳总参点评,“我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西泽尔孤独终老了。”
“不过话说回来,”靳昀初又“啧”了一声,对西泽尔道,“小林还是个孩子呢,你也下得去手哦。”
西泽尔:“……”
“哈哈哈哈哈哈!”靳昀初笑得直打颤,她摆了摆手,“开玩笑的,难怪你最近老请假。”
她朝着西泽尔挤了挤眼睛:“我知道了,以后看情况多给你放几天。”
西泽尔无奈道:“谢谢靳总。”
吃过午饭两个人回去的时候,靳昀初靠在窗户边看着他们的背影,感叹:“真好啊……”
“什么?”暮少远抬起头问。
靳昀初笑道:“年轻。”
……
“我还以为靳总会很惊讶,结果她竟然一点都不惊讶。”楚辞道,“我昨天告诉陈柚的时候她就非常惊讶,话说你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崩塌了。”
西泽尔好奇道:“什么形象?”
“他们都觉得你应该是那种,”楚辞比划了两下,“高高在上,不会喜欢人类的人。”
西泽尔笑着摇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回到家里已经临近黄昏,楚辞应奥兰多邀请打了一下午游戏,结果最终因为陈柚太菜而连跪三把放弃,奥兰多在通讯频道里大骂:“陈柚!我以后要是再和你打游戏我就是猪!”
陈柚自知理亏也不还口,只是听见奥兰多这句话,忍不住道:“你不是猪吗?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奥兰多:“……”
楚辞默不作声的退出了通讯频道,任由他们两个人继续吵,自己去找西泽尔吃晚饭。
结果他刚走到书房门口,终端就显示有通讯进来,他一看,哦豁,克里斯托弗·诺亚同志。
“怎么了学长,”楚辞波澜不惊的问,“你找我有事吗?”
“没有什么事……”诺亚似乎很为难,半晌才道,“我总觉得艾薇拉这两天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但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能大概猜到是因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