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我做衣裳?”千荨甚是诧异的望着她。“是啊,人家的孩子过年都有新衣裳穿,图喜庆。她给我们三姐弟还有墨离墨轩都做了,也想着给你做一套。左右这冬日里也无事,她当是打发时间。”“那怎敢......”千荨本想说那怎敢当,她就是个下人,而李月兰方瑶的母亲,是主子敬重的兰姨,怎敢这样劳烦她费心。可想着刚刚都收下了人家的披帛了,这个时候再说客气的话显得矫情。于是话到一半又改了口,“还是替我谢谢兰姨吧!”即便不用她谢,她还是要说。方瑶笑了笑,尔后随着墨离去刘慈宣的药房。而千荨则去了练武堂,一般只要方瑶过府,没有特别交代,她是不用跟随左右的。墨离扭头睨了眼千荨脖子上的披帛,那披帛是用狼身上的毛做成的,会否就是他送给李月兰的那件狼毛大氅给拆了下来做成披帛的。方瑶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道:“怎么啦?”“没什么,就是想着兰姨整天做针线活,会不会太累?”墨离不想扯那狼毛大氅的事,他也就是随便想想,正巧想到那上面了,左右前些日子又送了件狐毛大氅,只要李月兰不挨冻,那件狼毛拆了便拆了罢。方瑶却是主动说起那披帛的事了:“前儿个牛叔猎来两只狼崽子,剥了皮,晒了毛,就扯回来送给方正。我娘将那狼毛给方正还有大姐都做了披帛,我嫌那颜色不好看,没有要。我娘见狼毛还剩许多,想着千荨好像没有,便给她也做了一条。”“兰姨的手艺不比张嫂差,只是她历来身子骨不好,还是少做些,多休息。”墨离现在权当兰姨是自己的母亲来关心和爱护了,时刻都替她着想。方瑶笑着摇头,很是无奈:“劝过了,没用。非说要赶在新年让我们都穿上她做的新衣裳。”她有这份心,是好事。越发的对墨离好,就说明对她和墨离的事越不反对。这是好现象,于她来说。墨离知道李月兰的性子,别看平时话少,但只要自己想做的事,就会坚持到底,谁劝也没用。瞧着方瑶鼻尖冻得红红的,不由得心疼:“是不是很冷,我让墨德订做了个小暖炉,以后你随身带着,就不会觉得冷了!”对于墨离的仔细和贴心,方瑶现在都习以为常了。“还好,今天温度其实比昨天感觉还高一些,只是风比较大而已。”下雪的天气最怕有风了,哪怕是极小的微风,那也是刺骨的。“咱们这地方雪一下就是整一个冬季,难有几天晴的。”也不知方瑶这身子能不能受得住。墨离一想到她为自己试毒,心里的愧疚和自责就爆棚。“没事啊,在家有白老大,你不也给我订做了暖炉的,冷再久我也不怕。”方瑶故做轻松的笑着,怕墨离心里有负担。两人聊着聊着就到了药房,刘慈宣正抱着医书上新看到的一味药材冥思苦想而不得其果,正巧方瑶到了,欢喜道:“瑶儿姑娘,你可来了,来,快帮我看看,这味药是否和你那日提的什么白金果涎有相似之处?”白金果涎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草药,方瑶穿越两个时代,也没见着这种草药。之所以知道还是曾经偶然一本医书上看到过,听说能解百毒,专攻那些刁钻又难解的毒素,是天下奇毒的克星之一。因此方瑶听到这话,眼睛立马就亮了:“来,我看看。”待瞧着那医书上的介绍,她更是激动了:“除了名字不一样,其他的倒是挺像。不过这应该不重要......”白金果涎是她在现代所见的药名,放在古代,不一定还是这个名字。许多药材都是这样的,时过境迁,随着对药材的药性更多更深的发掘,对其名字也一直在更改中。所以改着改着,这名字就和以前大不相同了。“是咱们要的白金果涎么?”刘慈宣亦跟着有些小紧张。他们研制的解药当中,差一味重要的药材,就是这白金果涎。因着名字生疏,刘慈宣开始还不相信这世上有这种药材的存在,现在终于被他找到了,且又经方瑶确认,能不激动么?“嗯,基本上可以确定。这果涎香和白金果涎都是一种植物香料,天生散发着独特的香味,且根、茎、味的香味还略有不同,是香料界的奇佳品,同时又有解百毒之效......所以我想,应该就是它没错了。”方瑶边说边看了下医书首页和封面,也不知打哪找来的,纸张全都泛黄,而且还透着一股浓浓的霉味。刘慈宣瞧着她盯着这医书,这打量那打量,又是拧眉又是吸鼻子的,就知道她心里在疑惑什么,道:“这是我早些时候回乡探亲,一位同行转送的。当时走得太匆忙,压在箱子底下都叫我给忘记了,前儿个才想来。”“怪不得。”若是这书在桃江镇的某个医馆发现的,她一早就找到了,不至于叫现在才现身。方瑶捧着这书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新奇:“宣叔,这书可有些年代了,是个好东西啊,你得仔细收着,别丢了。”“唉,我毕生愿望就是想帮殿下研制出解药,如果这果涎香真有这个奇效,我的愿望就算达成了,别的也不想了,我这把年纪,早就该归田终老,可没想过在医术上再有所长进什么。你不同了,你还年轻,依着你的聪慧,假以时日,医术必将远胜于我。所以这本书更适合给你!”“给我?”“是啊,你留着比我留着更合适。”方瑶还这般小,医术就已有胜他之苗头,刘慈宣每每跟探讨医术都深感惭愧。他今年都近七十了,有这般成就那是半辈子的经验积累出来的。而方瑶才十几岁,与他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此,她日后的成就必然不可想象。方瑶也不推辞,左右她本来对医学就有着偏执的热爱,当下就抱着那书爱不释手:“那就先谢谢宣叔割爱了。”“无妨无妨。”刘慈宣摆摆手,尔后道,“话又说回来,有了这果涎香,那解药是不是就等于有希望了?”这话一出,叫一直在旁边看看着他们二人的墨离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他一进屋听到刘慈宣提白金果涎激动的模样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只是一直不得机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