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说眼下,宫里的人以为他还在桃江镇,顾忌着墨琛和夏候燕的安危,没有出手。但一旦消息走漏,就难说了。不管怎样,谨慎些总归没有坏处。方瑶也不争辩,毕竟她对宫里的情形不熟悉,也不知道墨离到底还有哪些暗敌。既然他不可以在马车时住宿,那便不可以吧,听他安排。其实这时候,墨琛和夏候燕对墨离的行踪已经起疑了。先是几天见不到人影,不光是夏候燕,连墨琛也没看到他。北萃小院进进出出的人,冷泌、墨轩、墨成、墨德还有刘慈宣一个不少,单单就不见了墨离的踪影。夏候燕起初以为墨离搬去了百惠堂暂住,因为墨轩这小子闹腾,有可能墨离去百惠堂躲清静去了。但一看,人不在。后来又去了老方家察看,这桃江镇,除了墨府和百惠堂,墨离最常来的就是这里,别的他也没有地方去。可是派去的人回报,也没有。“这就奇了怪了,人到底去哪儿了?”夏候燕百思不得其解,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不见人,莫不是故意躲着她吧?夏候燕琢磨不透,便去了紫竹轩去寻墨琛。“好几天没看到离哥哥,琛殿下知道他去哪儿了么?”“说实话,我也在找他。”墨琛眸光有些深沉,不知在想什么,夏候燕总觉得他神色有些不对,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琛殿下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墨琛吩咐下人给夏候燕倒了杯茶,尔后才慢悠悠道:“公主难道没发现,不光是北萃小院少了个人,百惠堂也少了人么?”“百惠堂?谁?”夏候燕刚问完,脑子里自然而然就闪过一个熟悉的名字。眸光一眯,问道:“你说的可是方瑶那个贱人?”贱人?最近听夏候燕总称方瑶为贱人,墨琛着实有些不太高兴了。他看中的女子,容不得任何人辱骂玷污。“公主也是名门之后,入了皇宫,即便没有皇室血脉,但有这个封号,那也算是天子贵胄,总这么说话,怕是不妥吧!”“我怎么说话了?”夏候燕一时没明白过来,她一直就这样说话啊,哪里不对了?“公主称方瑶什么?”“贱......”人字还没说出口,夏候燕就回过神了,盯着墨琛,唇色勾起一抹凉凉的弧度,“琛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在维护那个贱人么?”“公主想多了,我是在维护公主你。”墨琛轻笑了声道,“公主成日一口一个贱人,我怕公主说成习惯了,回到宫里也改不了口,让宫里其他人听了去,笑话公主。”“谁敢笑话我,我撕了他的嘴!”夏候燕不假思索的道。墨琛捻着衣角:“就算公主堵得了宫里人的嘴,那外边的呢?这皇宫进进出出的大臣们也不少,让他们听了去也不好吧?且不说远的,就论眼前的,公主现在身在桃江镇,与公主接触的都是些普通百姓,他们听了又会怎么想。还以为我们皇家人就这等教养,连他们乡下没见过世面没受过教育的粗妇都比不上。”夏候燕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墨琛说的是事实,所分析的侧面问题也是极有可以发生或存在的。可她心里就是气不过:“方瑶就是个贱人,本公主并没有污蔑她,谁敢在背后议论我半个字?”“人长一张嘴,他们爱说什么想说什么是他们的自由,公主难道还想把他们的嘴都撕了不成?”夏候燕抿唇,若她不快,都撕了又有何不可,反正都是贱民,死也不足惜。“这天底下人千千万万,公主得撕到什么时候去?莫说我小看公主,就是我,也没这能耐与天下人为敌。”墨琛转目看向夏候燕,眸子深邃,幽如寒潭。他不是有意夸大恐吓夏候燕,而是没了耐心再听夏候燕那些幼稚可笑的想法和作为。听到不想听的话,就撕人的嘴,不是幼稚可笑是什么。一句与天下人为敌,也确实把夏候燕给震住了。不管墨琛是好心还是暗讽,总归贱人二字不能再随口说了,确实对她影响不好。太后最不喜欢没有家教素养的人,她不能惹太后不喜。毕竟太后是她最坚硬的后台,失了她的宠爱,她真的什么也不是了。夏候燕道:“不讨论这个了,咱们说回原先的话题。你方才说方瑶那个贱......”人字在嘴里蹦了一圈又咽了下去,夏候燕脸色有些难看,她还真被墨琛说中了,张口就来,习惯了这两个字眼了。夏候燕暗自恼怒,气自己,更气方瑶。倘若她不贱,她又何必说。所以说来说去,这个习惯都是让方瑶给逼的养成的。“公主请继续。”墨琛勾唇,将她面的茶杯往前移了移,示意她喘口气再说话。夏候燕脸上有些挂不住,因为墨琛那一笑,或多或少都有些嘲弄她的意味。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对,有更重要的事要谈论,她必定要跟他计较的。端起茶杯,夏候燕一饮而尽,然后重重的将茶杯嗑在桌上,发现砰的响声。墨琛轻笑,不在意夏候燕的恼羞成怒。反正她有求于自己,是不敢把火发到明面上来的。“琛殿下,你的意思是,方瑶也不见了,对吗?”夏候燕深吸口气,平复心中的怒火问道。一直叫方瑶贱人,突然不叫了,反而有些不适应。“有几日没到她了吧!”墨琛答。“也不在家中么?是不是进城了?我听说她在城里有些产业。”墨琛摇头:“派人去查过,没有。”夏候燕凝眉,下意识的想到什么,又觉得没这个可能,连忙问道:“孔老怎么说?”副院长不在学院教书,作为院长,孔老应该知道的。“我问过了,但孔才说他也不清楚。”“怎么可能?他是院长,怎能不清楚她的行踪?”夏候并直觉孔老撒了谎,墨琛其实也有这个猜测,但没有证据,又不好逼问,只能他说什么便是什么。“有没有可能,他们一起回京了?”墨琛忽然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把夏候燕吓得心下一紧:“回京?回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