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宫一片欢呼喜贺声。考核赛结束后,方瑶和墨离被墨敏拉去清华宫,说是要庆祝一番。皇帝大概猜到他们此刻会在皇后那里,所以圣旨便下到清华宫,由高公公样自宣旨。“这旨意一下,先生就是正经的太傅了,日后在宫里,谁人见你,都要礼敬三分,包括太后,包括皇上,也包括本宫。”皇后扶着方瑶起身,眉梢眼角止不住的欢喜之意。好像方瑶得太傅之位,比她当初登后还要高兴。“方瑶明白娘娘的意思。”无非就是在告诉她,有太傅这个官衔,太后不敢轻易找她岔。“嗯。今日你参加考核,皇上特命那些皇子们下午不必来惊扰你,不用上课了,又得这样的喜事,当要好好庆祝一番,不介意的话就在清华宫,本宫为你摆上一桌酒席,咱们几个略敬几杯薄酒,算是贺你高升了,可好?”“怕是不行,娘娘,这太傅一职落在方瑶的头上,有侥幸的成份,也有纪师傅承让之义。况且他现在身体不好,下午我打算去府上看看,娘娘也是知道的,方瑶略懂些医术,看能否为他尽些薄力,当是答谢他敬让之恩。”这番话也说得情理之中,皇后也不勉强,道:“如此,你便去吧!”说着她又朝一旁的碧春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从里屋拿出一只锦盒来。皇后接过去交于方瑶手上:“对先生之才,本宫是有信心的。早就备了贺礼,小小心意,还望先生万望勿辞!”还不等方瑶说话,皇后又道:“这是本宫入宫之前喜欢的饰物,不算是御赐之物,先生拿去尽管使用,不必拘束。”也就是说这东西可卖可自用,随方瑶自行处置。因为先前墨敏生辰宴,皇帝赏了一对羊脂玉镯,方瑶就不想收。这些东西又贵重,身上又标了皇家之物的标签,根本不能随意露面,带在身上反是累赘。皇后知道方瑶不喜欢,便把自己入宫前珍藏的小玩意赏给方瑶。方瑶也不打开看,收了贺礼便仔细揣于怀中。她知道皇后送的东西必定不是什么不起眼的小东西,但她觉得即是同盟了,贵重也好不贵重也罢,都是要收下的,不收就显得有些见外了。墨敏见母后送了贺礼,自己也不甘落后,将一套从古玩中淘来的文房四宝献了出来,本是打算献于皇上寿诞的,现在转送给方瑶了。方瑶见这文房四宝产自宣城,质地极好,又知宣城的笔墨是最有名气的。要知道一套好的文房四宝,它的价值已经不是金钱可以横量的了。反正它以后也是摆在书房,无人碰,又不怎么露面,方瑶想着无碍便收下了。之后便向皇后和墨敏拜别,离开了皇宫。到纪师傅的居所还有一段路程,方瑶闲来无事,便拿出皇后赏的那只锦盒打开瞧瞧,竟是一只金镶玉的发簪,旁边还有零碎宝石点缀,样子十分精巧好看。方瑶不由得赞道:“这簪子确实好看。”皇后现在年近四十,戴这样的发簪确实不合适了些,可也没舍得送给别人,留在身边这么多年,想来也是她喜爱之物。听方瑶夸赞,墨离也不禁看了两眼。方瑶名下有好几家首饰铺,她看首饰的眼光自然比常人要高一些,她都觉得好看,这簪子必定是好看的了。墨怀紧盯着那簪子默然不语,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到了纪师傅的府邸,他也没有开口说半句话。却是在方瑶进了纪宅后,自己溜了出来,独自在街上逛。墨离怕他出什么意外,毕竟现在可不是太平日子。便吩咐千荨在后面悄悄跟着。纪青没想到方瑶会到他府上拜访,得下人通报后,急急忙忙的起身,披着一件毛氅外套出来迎接。“下官见过辰王殿下,方瑶姑娘,里面请。”“纪师傅身体不适就不必下床迎接了,快回去躺着吧!”方瑶一边进屋一边道,“我们是来探病的,若因为我们的到来反而搅了先生的休息,使病情加重,不是让我们过意不去吗?”纪青道:“就是风寒之症,不是什么大病,不碍事的。”有辰王殿下在,他哪敢还回去躺着。墨离似是看出纪青的顾忌,道:“纪师傅不必拘礼了,本王从不在意这表面的虚礼。即是身体不好,就回去躺着吧!”他都发话,纪青也不好再说什么,况且他身体是真的很不舒服,就方才那走的几处,都耗去了大半力气,全靠勉力支撑。“听说今日皇上亲自为姑娘开殿考核,看姑娘此刻春风满面的,结果应该尽如人意了。”纪青在下人的搀扶下在卧榻上半躺着,身后垫了厚厚的靠枕。又命管家上茶,如此招呼着才有空问起今日宫里发生的事。“承蒙纪师傅承让之义,方瑶不敢辜负,明日便进太学院教皇子们上课。”方瑶并没有提太傅二字,心想日后纪师傅总会知道的。“那就好。”纪青早就料到结果会是这样,并无太多意外,不过还是欢喜道,“姑娘之才,纪某都望尘莫及,入太学院是迟早的事。”不然孔老怎会推举她到京城游历,这世界那么大,哪儿不可以去看看。之所以到京城,应该也是有这层深意的吧。纪青理所当然的以为让方瑶入太学院,是孔老的意思,自己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这还要谢谢纪师傅承让之恩。”“这纪某可不敢当。”纪青连忙摆手,“姑娘有才,本不该埋没。且我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姑娘入太学院,其实是等于替纪某解了难。何以还要向我言谢呢?”“这世上有才识的人多了去了,可并不是人人都可以有一展抱负的机会,若不是纪师傅在前面为方瑶铺路,方瑶又何以有机会有今天的殊荣呢!”“呵呵,纪某在皇上面前夸赞先生,那说的也是都是实话,并无半点虚词,或是刻意为之。总而言之,即便有机会摆在面前,姑娘若没有这个本事,也拿不下这份殊荣的。”纪青道。“罢了,这事咱不谢来谢去的了。”纪青也是个爱谦虚不好大喜功的人,谢来谢去只怕到天黑都谢不完。方瑶道,“今日来一则是为探病,二来,纪师傅也知道,方瑶略懂些医术,想冒昧为纪师傅诊一脉,不知纪师傅肯否允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