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父子之情(1 / 1)

麻辣农女驭夫记 临寒 1324 字 2022-12-08

“我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我觉得他对你还是有父子之情的,并不像你之前描述的那么冷血。”方瑶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墨离听到这话,猛地抬眸,那眼底是极冷的寒意和冲天的怒火。只是这冰火两重天是针对皇帝而非方瑶。“用父子之情放在我和他身上,瑶儿,你这用词太不恰当了。”简直是在侮辱这个情字。他若有父子之情,当初怎会狠心送他们兄弟二人出宫?他若有父子之情,明知这一出宫,九死一生,却还是坚持他的决定。他若有父子之情,在他苦苦哀求只愿把弟弟留下自己愿担全责独自被贬时,却丝毫没有半分动容,依然把稚嫩的弟弟给一起赶出宫外。天寒地冻,冰天雪地,多少次,记不得有多少次,他与弟弟差点冻死在街头。饥肠辘辘、衣不裹体,尊贵的出身却过着比乞丐还不如的生活。这里面的苦楚与艰熬,谁懂?在他这个父皇在宫里美酒佳肴时,可曾想到他的两个儿子在宫外过着怎样朝不保夕的生活?父子之情?这就是父子之情?说出去,谁信?他只是把他的狠决冷血发挥得淋漓尽致,所谓的情,却是半分都没有的。纵然他有他的大局要顾,那又如何?难道他的大局就是要牺牲幼儿来稳固的吗?不,墨离不能理解,也理解不透。“你先别激动,我话还没有说完。你等我把话全讲完了,再反驳也不迟啊!”方瑶央求道。见墨离不为所动,又道,“我知道你觉得我说得都是废话,当初你的处境我没有经历过,不能真正的体会你,你一定以为我只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我也知道你没耐心听这件事,要是换成别人跟你讲这些,你早就不耐烦轰他出去了。可是墨离,时至今日,我忍着也难受,不吐不快。我不单单是因为你与皇帝冰释前嫌对你登大位有助,只是心里有些疑惑,不得不说。”墨离凝视着方瑶,似在挣扎,要不要听她继续说下去。许久,眼里的冰冷稍稍敛下,他道:“你说吧,我听着。”“不许生气。”“不生气。”对瑶儿,不论她做什么说什么,他都不会生气的。得到保证后,方瑶才拉着他到桌几旁坐下,替他斟了杯热茶:“你父皇其实早就猜到你带我此次进京的目的了,却一直隐忍不发,为何?”“因为他也不喜欢夏候燕!”墨离简单的答道。夏候燕那性子,也就太后看着喜欢,无所谓的样子,其他人都是敬而远之的。就是跟她最好的墨彤也忍受不了,之所以还相交,不过是一种习惯罢了。墨彤在宫里没有其他谈得来的姐妹,因为是嫁出去的人,如今又是个亡了夫国的孤寡女子,到底不祥,宫中兄弟姐妹都不愿与之亲近,怕沾染晦气。也就夏候燕在她刚被接回宫时嘘寒问暖的安抚。这情谊也是在那个时候结下的,人在逆境时,谁抛出一根橄榄枝,便与谁掏心挖肺的交好,这是常情。说来也奇怪,夏候燕怎么最喜欢在人落难时伸出援助之手,墨敏是,墨彤也是。难道在弱者面前表现她的强大,她很有成就感吗?还是她喜欢在弱者面前装施舍!“我想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吧!”方瑶对墨离的说法不全以为然,“就算他不喜夏候燕,那按你的说法,他不是也不喜欢你么。所以他不喜欢夏候燕有什么关系,夏候燕又不是跟他,对不对?而且,把夏候燕赐给你,正好让她出宫,皇帝眼不见正好心不烦,落得个干净。可他没有这么做,为什么?”墨离眸光微动,心里有个猜测,但又觉得荒谬至极。嘴里问道:“为什么?”“因为他知道你也不喜欢夏候燕啊,或者说,他不想让你跟你不喜欢的姑娘在一起。”墨离自嘲的笑了笑:“你别告诉我,之所以迟迟不赐婚,是在考虑我的感受?”“尽管你觉得这不可能,也太可笑了,可在我看来,这就是事实。”“既然他考虑我的感受,远的不说,就说近的。今日他把你单独叫出去谈话,把你许给我,为何只封你为我的侧妃?他明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也明明知道除了你,我不可能娶二妻,却还只让你得个辰王府侧妃之位?瑶儿,你别说你不知道他想把正妻人选留给谁?”这眼下,除了夏候燕没有别人了。既然说是考虑他的感受,迟迟不把夏候燕赐与他,又为何要把他的正妻之位留给夏候燕呢!这不是自矛盾么?所以他才会觉得荒谬可笑!方瑶道:“他心中或许还有别的顾虑吧,没有想好,也不敢做最后的决定。他还在试探,还在揣测,还有衡量,毕竟夏候燕身份特殊,你可以娶你喜欢的女人,但夏候燕也不能受委屈。”“那娶夏候燕于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委屈?”这个娶字,用在夏候燕身上,墨离都觉得是对自己感情的亵渎。哪怕只是一个假设,他都受不了,全身心的反感。“所以他也没有说正妻之位一定就是给夏候燕留的啊!”方瑶解释道,“就算夏候燕的可能性大些,就算真是给夏候燕留的,墨离,你有没有想过他的立场?”墨离脸色淡然。这些年,他试着站在皇帝的立场想问题想得还不够多吗?“我无根无基,又是布衣出身,能得太傅之位,能许我入你辰王府为侧妃,伴你枕边。作为一个皇帝,他能做得已经够宽容了。若换别成的皇子,万不会许他娶一个平民女子为妻的。”以方瑶的出身,连做妾的资格都没有,别说是侧妃了,最多是通房的丫头。虽有太傅之冠,但这未必就没有皇帝的私心在里面。搞不好是为了让她顺理成章的与墨离在一起,为了堵朝臣悠悠众口刻意钦封,只为有个身份能与墨离相配。这些日子,方瑶思来想去,纵然她再优秀,纵然皇帝有求贤留才之心。可也不用封她做太傅,把她留下的办法有许多,太傅不是唯一之途。但他还是这样做了,方瑶觉得多半也是为了墨离打算吧!“就像今日,你在宫里直面顶撞太后,顶撞他,他都没有计较,也没有发怒,只是不痛不痒的训斥了你两句。大历历来是以孝治国,皇室更是以它为准则,谨言恪守。倘若他真的不喜欢你,对你没有半分父子之情,在你顶撞太后时就会严厉制止并惩治你,可他没有。墨离,以前的事我没参与,我也没看见,我不能体会你的心情,我也不好评论,但就眼前的,每每在他看你时,我都在他眼里看到了内疚和无奈,这是我真实感受。我不盼你们父子尽释前嫌,只是觉得当年的事或许还有别的隐情。你心中有恨,也要恨个明白。这天下,已经数百朝代,哪任皇帝是即做好父亲丈夫儿子的角色,又能把国君也做得出色的?他即是国君,在牵扯到国家利益时,就不能还要求他能兼顾自己的情感。这世道,但凡有取才有舍,有失才有得。他是不是个好父亲我不敢下定论。但起码做为国君,他应该无愧于百姓的。一个心里时刻着百姓装着天下的人,若说他心中没有丝毫良善,这也说不过去吧!”方瑶抬手覆盖在早就因握紧茶杯而指节隐隐泛白的大掌,声音柔软而绵醇,像是在诱导一个误入歧途的少年及时登岸一般:“我说这么多,不是替他讲话,而是经过这些天对皇帝的认知,觉得他骨子里还是有慈父之情的人。当年的事或许另有真相,赶你出宫,并非是弃你,或者是另一种保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