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从小菊香的床上好不容易爬起来后,穿着身西装的尤肖侠并没有直接去巡捕房,作为一名华探长,他并不需要像普通巡捕一般,每天早晨早早的去巡捕房点卯。
“哟,尤爷!”
“这不是尤探长嘛!”
走在街上,不时的有那些个三教五流的人远远的冲尤肖侠打着招呼,而他也不过是偶尔的抱抱拳、作作鞠,一副傲然自得的模样。
“尤爷,您老这么就就出来了,还没吃早点,刚出锅的果子!”
榨果子的摊主见尤肖侠从摊旁经过时,忙用纸卷上几根果子,底头哈腰的递了过去。
笑眯眯地接过果子,做势就要掏钱。
“瞧我……今个出得急,忘了带零钱了。”
“尤爷,看您说的,这几根果子全是孝敬您老了!”
摊主陪着笑退了回去。
“爷,真没带铜钱啊!”
边吃着果子,尤肖侠边在心裏自语着,更准确的来说,他是真没带钱。
笑话,堂堂老闸巡捕房的华探长,出门还要带钱,说出去都丢人,他尤爷在这公共租界,别说吃上几根果子,就是到妓院里头喝着花酒、抱着婊子,那也是不要钱的。
没几步功夫果子吃完了,尤肖侠随手从一旁的水果摊上拿过一苹果来,用手擦了下,便边走边吃,似这条街像是尤家开的般,不,这街还是洋鬼子开的,只不过他尤肖侠却是这守街的人。
吧脆的苹果吃到嘴裏,尤肖侠的眼睛盯着远处一连串的马车来,瞅着那几十辆延了去的运货马车,他总还是要过问一下。
“小子,那边是怎么回事?”
头未扭,便问到一正在路边喝着豆浆的混混。
“回尤爷的话,那是朝陈氏花园送货的马车。”
“陈氏花园?”
“尤爷,就是原本那富丽花园,这不前阵子让陈瘸子从十二大班的手里夺了下来,陈瘸子好像正在西拐那边盖着楼,这不各行都在朝那送着东西嘛!怎么,尤爷您不知道!”
在他身后的瘪三弯腰陪笑说着。
别说,还真不知道,尤肖侠最近没被那国王饭店的英军中尉的案子给烦死,那还会在意这点子破事,虽说不知,但嘴上却弱不了势头。
“废话,尤爷我是谁,我怎会不知!”
话时功夫,还冲着那瘪三的脑袋拍了一巴掌。
“你小子,对陈氏花园那么熟悉,别他娘的垫记了上了吧!”
“哎哟!”
瘪三先吃着痛,又是一猫腰。
“尤爷,你老可误会俺小德子了,且不说人家陈老爷甩手就是百把几十万的,咱这号人惹不起,就是人家陈老爷家的门房,俺见着了都得叫声老祖宗,垫记陈家,小德子还没那胆子!”
“哟嗬!有这事!来,说给爷听听!”
头一歪,原本猫着的腰的小德子便小声说了下去。
“有点意思!”
还别说,尤肖侠对那陈瘸子反倒好奇起来了,这上海嘛时候冒出一跛豪来,竟然还弄着一清帮大字辈的人物当着自己的门房,看来改变得去拜访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