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国统治下的东非神秘莫测,光怪陆离。在那里,以大农场主为主的士绅们头戴黑色的软军帽,身边黑人仆役簇拥随后,严加护衞;在辽阔无垠的中央草原,税务官员头顶骄阳,到处征收捐税;在乞利马扎罗雪山的避暑胜地,帝国一桌桌丰盛的筵席上,山珍海味、琼浆玉液的布满了餐桌;在高级俱乐部的草坪上,高尔夫球比赛高潮迭起;在塞伦格提大草原上,赛马比赛在尘土飞扬中鏖战正酣,在热带丛林里,狩猎比赛扣人心弦,在郁郁葱葱的密林里,身着无尾长礼服的行政长官安营扎寨,一边品尝美味食品,庄严地高高举起酒杯,祝愿东非所有土地的所有者、伟大的皇帝陛下万寿无疆,一边谛听黑暗中传来的非洲土狼嚎叫声;在非洲灼人的烈日阳光下,身穿作战服的军官们,追击着德国警备队残余部队……
稍有规模的庄园主家庭,均拥有一间规模不菲的餐厅,对于移民而言,除去运动比赛之外,宴会从来都是排解乡愁的最好选择。这些之前没有任保亲戚关系的人们,每天举行的亲密家宴,至少有数十位客人参加,而每位客人身后站立一位黑仆。
在这裏,几乎每一个人都享受着富足、安逸的生活,运动比赛宴会,甚至西式的舞会,是他们生活的主要方式!”
《梦幻之地——帝国之东非》——《帝国时报》
殖民地,对于国人而言是如此的陌生,以至于当那些将到种植园中疗养的官兵们,都很难适应他们是身处殖民地之中,只有那门上用中文、德文书写的“黑人禁止入内”的提示牌在提醒着车厢内的官兵们,他们是身在帝国的殖民地。
“……当时德属东非当局还沿着铁路线搭设了电报和电话电缆,但是不久之后,就发现这是一个令他们长期头痛不已的决定:犀牛开始利用笨重的身体摩擦电线杆来止痒取乐,任何一只正常的狒狒都无法抗拒在电线上荡来荡去的乐趣,长颈鹿可以轻易的穿越铁轨,却不愿屈尊弯腰通过白人占领他们土地时所架设的金属线,往塞伦格提大草原和马萨伊草原的一个个长颈鹿群成了德意志海外帝国战略通讯线路的终结者,当然……”
在车厢中,列车员用浓浓的山东腔调特意强调道。
“现在长颈鹿群同样也是中华海外帝国战略通讯线路的终结者!”
“什么是长颈鹿?”
突然一个问题从车厢中响了起来,这些远征军的士兵,很多都是在当兵之后才第一次离开家们,他们中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长颈鹿是什么。
“哪,那就是长颈鹿……”
列车员手指着远处的一群长颈鹿喊道。
“原来就是长脖子鹿啊!”
一阵善意的笑声在车厢内响了起来。
红彤彤的地平线那边,火车在笔直的单行线上开了过来。
穿着德式的毛哔叽制服的站长走出车站,一边用手抹着裤子上的折皱。车站是一间屋檐高高挑起的小砖房。在遮阳棚下里等待着的附近定居点移民们在一阵骚动中做好了准备,这些移民们大都穿上了自己只会在节日时才会穿着的服装,男人们穿着笔挺着新制服装,女人们大都是穿着儒裙,尽管儒裙并不适合劳作,不过今天却是一个节日。
一个木刻小动物顶破了口袋,探出一张惊奇的脸。孩子们今天并没有上课,而是穿着校服,排着队,手拿着国旗,焦急地望着火车驶来的方向。
此时他们在那焦急地等待着,而是火车站附近,一长溜西式马车停在路上,每一辆马车上都坐着一个黑人车夫。
“呜……”
终于在火车的汽笛声中,列车进站了,在列车进站,缓缓停下来的时候,学校的乐队演奏起了国歌,和其它的战友一样,手中提着行李的王泽站起身来,他有些好奇的朝着车窗外看去,看着火车站上的前来欢迎的百多人,只觉像是回到中国一般。
在火车停稳之后,列车员在打开车门的时候,衝着的车厢内已经站起来的二十多名官兵说道。
“希望你们在这裏过的开心,一个月后,我们再见!”
和其它士兵一样,王泽是到这裏的一个侨民家庭疗养的,这是华属东非给他们感觉最奇妙的地方,他们不是在医院中疗养,而是在侨民的家中疗养。
“英勇的军人们,欢迎你们的到来,你们的到来是本镇建镇以来,除东非并入中国之外,最让人高兴的事情,你们在前线英勇的战斗、付出……”
在镇长致辞欢迎他们的时候,王泽朝那些满面笑容的侨民看去,通过侨民们的服装可以看出他们的生活水平,他们的生活显然比国内的农民更为富足,甚至就是女人们神态也比国内的女人多出几分安逸。
在欢迎会结束之后,王泽看到了他未来一个月寄居家庭的家长——一个王姓的安徽裔侨民,按照安排,他们通常会寄居在老乡的家中。
“王长官,欢迎、欢迎……”
王四毛一边搓着手,一边有些兴奋地说道,整个镇上就只有他这么一户安徽人,而今天接待的这位王长官是他在移民三年后,所见到过的第一个同乡。
“给您添麻烦了!”
在王泽客气的时候,
“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应该的!”
王四毛则指着身边的女人和孩子介绍道。
“这是内,嗯……内子,这是犬子……”
此时王四毛整个人都显得文绉绉的。一转脸,王四毛又冲身后喊了一声。
“快,阿平,给长官提着行李!”
一个穿着丫环装的黑人女孩走了过来,那模样只让王泽吓了一跳,对于黑人的模样,他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长官,你看,这就是我的种植园,一共八百五十亩,因为这裏的土壤贫瘠,含有机质低,保水能力差,适宜种植剑麻这类耐旱作物,所以我的种植园里种都是剑麻……”
王四毛手指着道路两侧的种满剑麻的田地,对身边的王泽介绍着自己的种植园时,他的脸上尽是骄傲之色,这片土地是他一手开垦出来的。
“三年前,我来这裏的时候,这裏只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芜的土地,可以说,除了荒草什么都不长,那些德国人并不怎么厚道,他们的种植公司和移民圈占的都是最好的地,而我们得到的都是这种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