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脚下的地板,陈默然神色显得有些凝重。
“这裏的人那,总是会为自己的错误寻找这样那样的借口,或者说,把错误归罪于少数几个人,他们很少去反思,就像现在,直到现在,有几个人真正反思过中国自满清之后的落后于世界的原因,不错,满清固然是主因,可辅助因素呢?一个不会反思的民族是没有前途的,这或许是一个错误,但是我更希望,这个错误能够成为这个国家进步的基石……”
虽说说的是心裏话,道的也是事实,可是在另一方面,陈默然的内心深处,却是对于现在的一切持以默认态度,因为在这个过程中,不仅只是共和派受到了重创,立宪民主党同样也受到了创伤,这种变化对他、以及这个国家都是极为有利的。
更何况,在陈默然看来,现在借助“民意”清洗共和派,将共和派扫出中国的政治舞台,远好过,将来自己迫不得已用军队和刺刀去清洗他们,有些事情总会朝着历史需要的发展方向前进着,这不过只是历史的车轮,这个车轮自己不会阻挡,也无法阻挡。
“可……这个基石的下方还垫着生命!”
姬丽被丈夫的决断吓了一跳,她惊讶地看着丈夫,似乎从未来像现在这样,感觉如此的陌生。
“进步……总需要付出代价!”
缓声道出这几个字,陈默然便不再言语了,他半闭着眼睛,不愿再去想那些事情,现在,至少是人民的决定、人民的意志、法律的意志,这一切总好过用刺刀裁决吧!
“代价!”
意识有些模糊的田中冈一脑海中反覆浮现出这两个字眼,在过去的三天之中,那些中国人在他的身上,用尽了各种手段,水刑、烙铁、各种各样的酷刑施于身上,那无尽的痛苦足以让任何自许男人的人放声大哭,哭喊着妈妈。
田中冈一同样也是如此,当痛到极点的时候,他同样也会放声大哭,哭喊着妈妈、哭喊着、呻|吟着,可唯一的例外是,他没有求饶。
“从我选择这条道路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会怎么对付我!”
每一次,当一轮刑罚结束之后,面对那些审训人员,田中冈一总是如此回答道,而对方脸上的挫败以及随后的恼怒,对于田中冈一而言,却是一场不大不小的胜利,对方挫败的表情与恼怒时抽于他身的鞭子,就像是对他最大的奖励一般,支持着他,支持着他继续进行下去。
而在每一次审训之间,他总是会不断的刺|激那些审训他的人,试图把他们激怒,不过这却不是为了看他们的恼羞成怒的表情,而是为了让他们在恼羞成怒时,果断的将他直接打死,在这个时候,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不过死亡对于他来说,却是一种奢想。
失望,又一次失望之情在他的脑海中生出,尽管审训他的人恼的几乎要想要跳起来,可是他却成功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事实上,作为受审者田中冈一却清楚地知道,这些审训人员无一不是受过严格的训练,他们的行刑技巧非常熟练,绝不会伤害到他的生命,但却可以让他饱受人间酷刑折磨。
就像现在……
“兹……”
一阵清烟从伤口处冒出,先前被刀划开,被洒上盐的伤口又一次被烙铁烙上了,闻着肉香,田中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第一次接受这样的审训时,那个审训人对他说过的话。
“这是消毒……”
眼前一黑,田中再一次失去了意识,这是第几次?
这时又是一桶冷水倒在他的身上,田中再一次醒了过来,他看着眼前这个面带怒色的审训员,轻蔑的一笑。
“你的,像个娘们一样……”
他的话音一落,那人又用勾刀在他的大腿内侧肌肉间勾出了些许肌肉丝,凄惨的惨嚎声再一次从田中的嗓间吼出,他的再一次晕迷了过去,而那边却已经准备好了一桶水,在田中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只听到一个声音。
“告诉我,还有谁!”
惨嚎声再一次传来,却隔壁暗室内的一名军官似有些无奈的叹口气,他一边叹气,一边脱掉手中的皮手套,随后将军帽递给身后的士兵。
“疼痛,”
望着那个浑身几乎看不到多少好肉的已经再次昏迷的囚犯,在隔壁的暗室内正在脱着军大衣的军官说道。
“人类忍受疼痛是有一个极限的,在任何一场审训之中,只有在那个极限内才有可能获得答案,这一类占审训的85%左右,可是当那个极限被突破之后,那就是大脑对痛苦的麻木,所以,在这个时候,酷刑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不过这个过程只能持续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又痛觉神经和大脑又会恢复正常,而在不断的极限冲刺之中,只有5%的人会给出答案,至于另外10%的人,他们会坦然面对那一切,他们会用事实让你证明,外部的蛮力是无法征服意志的,而他……”
已经脱掉军装的军官,看一眼审训室中正在受刑的犯人,对身旁的调查局官员说道。
“他现在正在享受着酷刑,你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普通的酷刑有可能令他妥协吗?”
在说话时,军官的脸上带着嘲讽之味,或许调查局对刑讯有着严格的训练,但是他们还是一群外行,从这个犯人的审训就可以看出来,实际上,他们高明不了多少。
科学,他们忽视了科学!
“怎么?你不相信吗?”
调查局官员地望着这位神情冷漠的军官,听着他的问题后,指着那个昏迷多时的犯人说道。
“如果继续这样进行下去,总有一天他会妥协的,享受……”
冷哼一声,这位官员的脸上却尽是冷笑。
“我会让他把祖宗十八代遭的刑都享受上一遍,我还就不相信……”
“那我让你相信吧!”
话时,军官却已带上了一副白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