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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色已黑,各家各户都是吃晚饭的时候。宝贵从段家后门出来就直奔菜市街去,寻着了一家相熟的人牙子,进门茶也顾不上吃一口,就说要相看人。
那牙子赶紧让自家婆娘去外面买酒买肉好添菜,这边叫后院里的孩子出来,道:“这般急慌慌的,不知是什么事?贵爷若是急着要,我这就领着人跟着爷走一趟!”
宝贵摆摆手说:“不必,你家有那干净的孩子领几个过来我瞧瞧,这就要领回去。若是好的,明天你找我拿钱,若是不好,再让你领回去,钱也不会少你的。”
人牙子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只猜怕是有些什么龌龊事也不敢多问,听得要干净的,就去挑了三五个女孩进来让宝贵看。
宝贵让段浩方这么赶着出来买人,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听得要干净漂亮,只以为是三爷夫妻两个吵架,三爷要买人气三奶奶的。他自己媳妇是二姐身旁的大丫头,自然心里也向着二姐。既然让他来挑人,少不得要挑一个日后不会跟二姐找事的。
看了七八个,挑了一个最漂亮的,只是看面相是个胆小不成事的。宝贵手下里管着十七八个下人,平日见的人多了,跟人一对眼就能看出这人是个什么货色。他看这个丫头必定是那种吃亏也不敢哭出声的,长得又好,这样带回去两边都不得罪是最好的。
看好了人,宝贵就问那人牙子:“这人可让人动过没有?若是个破了身的,回头我找人砸了你的屋子!让你在这块再没办法活!”
人牙子指天咒地说:“贵爷,要是这孩子是个破的,回头不用你说,我找根柱子撞死!你要不信,等我婆娘回来再验一回!”
不一会儿牙子的婆娘回来,特地提了一小瓮好酒,听说宝贵已经挑好了人,只是怕人不清白,立刻拍胸脯道:“贵爷你放一百个心!这些孩子都是我管着的,男女分开住,平时吃喝都不在一处。就是我家老头子,我也不听他的!”说着扯着那丫头转到里屋,不到一刻出来说:“贵爷,这孩子是个好的,她要是个破的,我把桌子吃了!”
宝贵点头,说定明天让人牙子来找他拿钱,领着人就回去了。一路走一路赶,那丫头在后头撵得脚磨得生疼都不敢嚷一声,抱着包袱跌跌撞撞的跟着他。
回了段家,照样还从后门进来,宝贵悄悄领着她进了三房的院子,溜着墙根站在门外。
米妹和七斤早让二姐撵回了屋,外面站的是红花,见他带着人回来赶紧勾头看,一看就啧了两声,心里叹道:“好好一个孩子,给二爷做丫头可真是糟蹋了。”
宝贵看见红花脸色就想问,段浩方却听见声音已经出来了,看见缩在后面的一个粉衣丫头就说:“领进来瞧瞧。”
那丫头以为就是这个爷买的自己,脸就红了。本来以为这大半夜的急慌慌买丫头,连等到天明都等不得,想着是个色欲熏心的糟老头子,这一见却是个看着还不到而立的俊俏男人,这心里就愿意了八分。
红花见这丫头眼露春意,不住的往段浩方那边瞟,心里冷哼一声,上前道:“跟我进来。”
那丫头见红花面色不善,就收了那点小心思,小心翼翼的跟着她进去,见外屋正对着门的墙上挂着幅童子抱金鲤的年画,已经有些发旧了。顾不上多看,跟着红花进了里屋,她本来以为屋里只有段浩方一个人,叫她进来就是为了让她侍候,谁知一进门却见竹榻上有个二十出头的红衣妇人,正偏身倚在炕桌上打量她,而段浩方却是站在地下,见她进来打量二姐,立刻一眼瞪去,瞪得那丫头心头一跳,腿一软就跪下了。
二姐看这丫头也不过是十四五岁左右,长得确实不错,看来那人牙子留她到十四五还不卖,必定是想着要卖个大钱的。她这么想着就悄悄看了眼段浩方,也不知他是怎么跟宝贵交待的,这一看就知道是买来孝敬他的。想到这里,她低头以袖掩面轻笑。
在外面匆匆扫了眼并不真切,等这丫头进屋来站在灯下,段浩方才看出这丫头模样规矩上都是不错的,见二姐发笑也知道她是想到哪里去了。这事虽然是他没交待好才弄成这样的,不过这时他是不会承认的。清了清喉咙也不看那个跪在下面的丫头,只是给二姐使眼色。
二姐见他这样就问了那个丫头几个问题,叫什么名字,原来是哪里人,在人牙子家住了几年,原来的爹娘可还在,家中还有几个姐妹兄弟。她看这丫头长得好,就疑心是让人拐来的。问了两句见问不出什么来,二姐就让红花把她带出去了,让张妈妈盘问去。等屋里没人了,二姐给段浩方倒了杯茶,坐到他身旁说:“这样行吗?”
他接过茶,拉她坐得近了些,说:“我也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没办法吗?我看明天娘就该找你过去了。”
二姐道:“要是我身旁的丫头倒好了,这赶着去外面买了个人回来送到二哥那边去,回头再让人说你送过去的。”送吃的喝的是心意,送个漂亮丫头,这话可是一点都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