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张牌 女祭司之敞开心扉(1 / 2)

猫君的皇冠 沐小弦 2749 字 4个月前

孤独的女祭司,悲伤的女祭司,她总是形单影只;流泪的女祭司,低泣的女祭司,她从不向人诉说烦恼。那些过往与忧愁,都像是盛开在冰层上的繁花,朵朵绽放,却载满了苦楚。她说她想交到真诚的朋友,她却不知道,她拒绝了许多向她伸出的手。

孤独的女祭司,悲伤的女祭司,她从不愿敞开心扉,她只能独自细数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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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骑马俱乐部在今天很是热闹,先是岚朔皇子被一匹桀骜的赛马摔下马背,再来是赛马嚣张地跑掉了,还要派遣一支小分队去把它抓回来。

值得庆幸的是,它现在被侍衞队长牵了回来,同时,马背上还坐着一位美貌的淑女。

此时此刻,岚朔正坐在俱乐部外场的巨大太阳伞下,他动作优雅地把玩着用来代替飞镖的精致匕首,那张如美丽女子般精致的面容上流露出的,是一种不符合年纪的锐利。当然,他现在对那匹被牵回来的赛马已经没有丝毫兴趣了,反而是朵塔的出现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第一:她为什么会在这裏;

第二:她是如何做到将那匹赛马驯服的;

第三:她最好别太得意。

因为岚朔现在很生气。

“喀。”朵塔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然后伸出纤纤玉手,有眼力见的侍衞队长立刻将她扶下马背。

一旁的爱莎为朵塔撑起太阳伞,朵塔便微笑着走向岚朔:“嘿,岚朔,真是巧,你也是来这裏度假的吗?”

“是很巧。”岚朔凝视着她的眼睛,有点儿怀疑地说下去,“妮露,你用‘也’字,说明你也打算在这裏度过暑假吧?”

朵塔十分淑女地点点头。

岚朔却侧过脸向身旁的管家先生询问:“比特先生,关于《和平法典分卷》中记载非法偷渡那一条是怎么说的?”

比特管家恭恭敬敬地回答:“回岚朔皇子——确定不是本国子民的非法偷渡者,当事国有权判其牢狱二十年。”

“听见了吧?”岚朔又转向朵塔,笑容可掬。

朵塔瞪圆了眼睛,完全忘记要保持淑女模样,而是惊叫起来:“牢狱二十年?你在说什么啊?我才不是非法偷渡,我是持有合法入境证件的。而且岚朔,我们可是好朋友,你别这么冷淡好吗!”

岚朔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又问比特管家:“如果非法偷渡者否认身份并试图反抗的话,当事国是不是还可以有另一种选择?”

“如果非法偷渡者反抗的话,当事国可以无异议执行罚款条例。”

“喂!你别太过分了!”还没等朵塔全部吼完,爱莎便使劲儿地咳了起来。

朵塔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即干笑起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地柔声说道:“我的意思是,岚朔,我们真的是合法入境哦。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看我们的证件。”

“真啰唆。”岚朔没什么耐心地皱起了眉头,然后打了个响指下令道,“来人,把她们给我抓起来,先丢去后院的小暗房里。”

于是乎,侍衞队长一改绅士嘴脸,带领着小分队就要将朵塔和爱莎拿下。

朵塔才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抓到,她情急之下脱掉高跟鞋,动作利落地跳上那匹赛马的马背,拍了拍赛马的头:“小黑,我们先逃再说。”

虽然对“小黑”这个俗气的名字很不满,但赛马还是嘶鸣一声,马蹄刨了几下,带着朵塔朝骑马俱乐部的外面飞奔而去。

“皇女大人!”爱莎焦急地喊着朵塔,心想着身为淑女,怎么可以像男生那样去骑马呢!而且丢下女仆不管,也太过分了!

侍衞队长却赞叹地说道:“这位贵族小姐真是厉害耶,不仅轻松驯服了那匹悍马,还有这么精湛的骑马术,作为贵族小姐来说真是十分少见呢。”

正当大家对朵塔刮目相看时,岚朔已经从俱乐部里牵出了另一匹马,二话不说地翻身骑上马背,加紧马肚朝朵塔跑掉的方向追去。

这下害得侍衞队长紧张起来,忙跑上前大喊着:“岚朔皇子,只有你一个人去很危险啊!请不要意气用事!”

“少废话。”岚朔的声音逐渐飘散在风里,侍衞队长只好急匆匆地命令大家快点儿组织起来,去保护岚朔皇子的安全才行。

大家一边整装待发,一边三三两两地议论着:

“那位贵族小姐看上去很面熟呢。”

“你也这么觉得?我也感觉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她。”

“不可能见过啦,又不是特西西王国的居民。而且贵族小姐都长得很相似,用不着大惊小怪。”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侍衞队长也觉得朵塔的脸庞似曾相识。看得出,她似乎和岚朔皇子很熟,尽管岚朔皇子表现得极其冷淡。

“有点儿像五年前的那位皇女呢……”侍衞队长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转而又望向一旁的比特管家,“您认为呢?”

比特管家老谋深算,他高深莫测地回答道:“的确很像。不过很可惜,那位小姐并非妮露皇女。”

爱莎听在耳里,抿嘴偷笑。心想着比特管家可说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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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光渐渐落下,已经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傍晚也在不知不觉中降临。

在骑马俱乐部的后方山脉上,有一片郁郁葱葱的杉树林。山谷间,流水声隐约回响。

淡薄的月光洒满了林间小路,朵塔骑在小黑的背上,正在小路上缓慢颠簸。

“真是倒霉。”朵塔拨开挡在面前的树枝,紧皱着眉头抱怨着,“竟然会在这裏迷路……我才来到这裏第一天耶。到现在还滴水未进,世上有比我更惨的皇女吗?”

虽然是个冒牌的,可至少也算是个皇女。

朵塔唉声叹气一番,转念一想,都怪岚朔装成与她从不相识的样子,还无情地将她视为偷渡客,所以她才会气愤地骑马跑掉。

“讨厌的岚朔,一点儿都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由于过于气愤,朵塔用力地拍了一下小黑的头。小黑吓了一跳,猛地竖起耳朵嘶鸣一声,再一抬后腿,朵塔被它硬生生地摔落在地。

如果只是摔在地面还好,可怕的是,朵塔整个人都“骨碌骨碌”地滚下了林间小路,她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滚进了一个脏兮兮的泥塘里。

“呃……”朵塔吃力地从泥塘里坐起身,抬头一看,小黑在小路上方担忧地望着她,耷拉下耳朵的模样像极了做错事的小狗。

“不是你的错啦。”朵塔欲哭无泪地安慰了它一句,自己的心却在滴血。因为她根本爬不出泥塘,脚踝扭伤了。

人在倒霉的时候,连喝凉水都会塞到牙缝。

她深深地长叹一口气,抬头看着夜空中的月亮,仿佛回到了曾经拼命打工的那些个夜晚。

一模一样的月亮,一模一样的孤单。

朵塔想起家中还未落败前,她身为季氏集团的长女,自然是被寄予了重任。

只不过,当时身为千金小姐的朵塔贪玩得很,生来就是那副骄纵的公主样,很少会为家人着想什么。

她也刁难过仆人,还经常给管家找麻烦,又把死青蛙放在妈妈的房间里恶作剧。总之,她每天都因为闲得无聊而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想必大家对那时的她都很头疼,仆人们也会在私下里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抱怨她“又赖床不起了”“没办法啊,她是大小姐脾气嘛,还总欺负小少爷们”“逃课不说,还总是和一群乱七八糟的朋友玩,太太都不管她”“管也管不了,她谁的话都不肯听,这样下去迟早要吃苦头的”……

——真是不懂事的孩子。

——所以说啊,她会把福气提前用光的。

——要不是薪水高一些,我才不会在季家做仆人呢。

果然不负众望,季氏集团在不久之后最终破产,老爸欠债而逃,仆人们纷纷辞职,朵塔一夜之间失去全部。那个时候,她才恍然间明白曾经的自己有多么令人讨厌。

自那之后,她开始拼命兼职,完全不记得大小姐脾气是什么了,对谁都要摆出亲切的笑脸,她要努力工作、养家糊口。

因为她是妈妈和弟弟们的唯一希望。

为了家人,她必须要努力,不停地努力,直到可以肩负起所有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