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婶子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啊,这芦花鸡就是我家的,你看我都给剪了翅了。”
“剪了翅就是你家的?我还在芦花鸡的脚上染了色呢。”
……
这声音一开始还算和气,到了最后各种脏话污水都泼了出来,并且相互揭着短。
窦蔻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泼妇,那骂人的话一套一套的。
看了眼将头低到胸口,耳朵尖都红了的春妮,窦蔻问:“这是谁呀,骂得可真欢实。”
春妮抬头尴尬一笑,“村里的人就是这样,都是刀子嘴豆腐心,骂得是厉害了些,可他们的心还是好的。”
“哦,那么说你跟这两户人家很熟了?”窦蔻反问,她觉得春妮跟这两户人家很亲近,要不然也不会害羞得连耳朵尖都红了。
春妮一见窦蔻就对她非常有好感,并非是那两枚头花而是感觉窦蔻能帮到她,甚至是他们的村子。因而特别不想让村里的人给她以不好的印象。
“那叫李大婶子的是我未来的婆家,另一个叫兰草娘的是我未来嫂子的娘家。他们两家是邻居,经常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东西吵上两句。”春妮不好意思地说,又赶紧补充道,“不过,他们的心都不坏,说开了就都没事了。只是这鸡……,不好说啊。”
山沟沟里讨生活不容易,一只鸡一个蛋,紧急情况下都是能够活命的。若真是李大婶子偷拿了兰草娘的芦花鸡,那可不是原先的一把菜两个馍的事儿了。
弄不好这要成仇家呀!
“唉!”春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个是她未来的婆家,一个是她未来嫂子的娘家,要是成了仇,难过的还是他们兄妹呀。
泼妇骂街听听也很有趣,窦蔻就当个乐子听,一点都没有看不起谁谁谁的意思来。
乡野人家大多都是这么直爽,连骂人也是直奔要害,什么难听说什么。这其实也是另一种淳朴的表现,好的坏的都摆到台面上,极少有阴阴的背后捅刀子的。
闻听春妮长叹,窦蔻瞬间明白她为什么而叹,“春妮,你很为难?”
春妮点头,“让太太见笑了。一只鸡在我农家人眼里是很值钱的,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这么……。”
“想解决吗?”窦蔻笑问。
“太太有办法解决?”春妮眼睛一亮,“要是能证明这鸡到底是谁家的就好办了。我想她们也是无心的。”
窦蔻想到了家鸡的习性,它们群居性的动物,一般都是结伴而行。特别是在夜间休息的时候,都是一起进鸡窝的。
根据这个习性倒是能试,当然这需确定这两户人家还有没有养着其他鸡。
窦蔻笑道:“可以一试!不过,我想知道他们两家有养别的鸡吗?”
“那太好了!”春妮连连点头,“他们两家是村里养鸡最多的,日子过得也都还不错。”
窦蔻心想,也正因为日子过得还行才能跟村长家做亲家吧。
说做就做,许久没有推理什么了,窦蔻也心痒了。扔下手中的鞋底就跟着春妮往外走。
捏捏拿针拿痛了的手指头,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学不会漂亮的绣花了吧,纳一只鞋底都这么难,实在是委屈了她那双善于在尸体上寻找线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