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某本书,端木杨不得不上心,简单地说,那是本制药书。往复杂里说,那是一本制药又制毒的书,特别是一本在药草内部沾上某种毒,又能让人看不出吃不出来的药书。
这些毒大多是慢性毒药,若非厉害的大夫,根本不知道服用之人会中毒,反而觉得那些药对病人大有滋补。
殊不知,这根本就不是滋补,乃是透支!
提前将中毒之人的精气神透支出来,等于提前消耗了生命力。但从外表上看,人是精神了,往好的发展。
这才是这类制药书最可怕的地方,这种看似补药实则毒药的药材大多都掌握在后宅毒妇们的手中,或是狠心的主母,或是谋杀主母想取而代之的小妾等等。
他的母后在临死前有段时间身子一直很弱,也一直吃补药,时好时坏,不出两年人便归天。
端木杨那时还不到十岁,但是他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心中怀疑是有人给母后投毒。母后死后,宫里一直都在流血,相关人等杀了一堆却始终没有找到直正的主谋,直到小锦的母妃也以同样方式死去,宫里再次来了场血洗后,他这才注意到或许问题出在药材上。
然而这是件悬案,牵扯了几位皇妃,死得死,贬的贬,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到最后竟然成了宫里的禁忌话题,直到今日亦如此。
这本毒书,他比窦蔻更关切。要不是不清楚胖知府信里说的什么,他怎会将信扔掉?
窦蔻扭头看端木杨,发觉他此时无比严肃,心想,这人的心思真难猜。
大牢的最深处,莲姨娘四人分别关押,却可以听到彼此的声音。
此时看到他们的到来,四人站了起来,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们。让窦蔻奇怪的是,他们眼中流露出的是复杂和不甘心,然而却没有怨气。
行至翠屏所在的牢房,听道:“你不该把莲姨娘也牵扯进来,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窦蔻笑着解释,“你?恐怕没这个本事吧。自从徐秀芳和高家下人,以及高老爷还有你们一个个地都有意无意地说莲姨娘清醒的时候少,昏睡的时间多的时候就注定莲姨娘才是主谋。”
为了让他们死心,窦蔻再次解释,“在你们被抓后我去看过莲娘,她身盖棉被,手脚冰冷,然而头发根部却是湿的。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曾下过水。虽然半瞎子和麻子回高家的速度很快,莲姨娘吞服如梦毒药也很及时,这等小细节却还是出卖了她。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秘密的联系方式,却知道你们以及徐秀芳都没有说实话。也可说,死到临头了还在袒护莲姨娘,想想都让人生疑。”
最后窦蔻只说了句,“聪明反被聪明误,过头了。”便径自来到关押莲姨娘的牢房。
这些话莲姨娘也听到了,呵呵自嘲道:“原来聪明也是一种错,我到现在才明白。”
窦蔻哼道:“这怎么是聪明的错?这叫做了亏心事总会露马脚。掩饰是错,不掩饰更是错,除非活在阳光下,光明正大的做人。”
这么说吧,做了坏事你怎么做都将会是错的,因为世上没有完美犯罪,总有蛛丝马迹可寻。
她对一个犯人说了这么多,端木杨有些不耐烦了,咳嗽一声道:“说吧,那本书怎么了?”
窦蔻撇撇嘴没说话,这也是她想知道的。
莲姨娘看着他们,问:“那本书,就是高氏留下来的书在你们手上吧?”
窦蔻曾把高氏给她的钥匙给翠屏看,他们四人又都关到一座大牢房里,相互之间必会传递消息,所以莲姨娘猜到这事儿也不奇怪。
“在与不在于你何干?”窦蔻哼道,“别说某本书是你们郑家的。哦,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那书是你们郑家祖上抢了高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