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说:“那位夫人是这么说的。不过,那位夫人还说,他跟着夫君来上任,他夫君是新上任的凌云县县令,正好来拜见老爷。”
“凌云县?”窦蔻对边城的地理完全不了解,看向外祖父,“这是怎样的一个县?”
张劲贤一时间也皱了眉头,“若论离草原最近的县来分的话,岭山县为第一,我们青岗县数二,那么凌云县就数三了。是个比青岗富饶数倍的县,县令年前就准备卸任了,算算时间朝廷是要派新县令来了。只是你大姐和她的……。”
窦蔻摇头,“我离京已有半年多了,并不知窦玉瑛嫁给了谁。可我却知我父亲的平妻卢氏肯定不会让她嫁给普通人,想来也是正五品以上官员的儿子吧。外祖父,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来这边城不是很怪吗?”
张劲贤捋了捋胡子,“是有些怪。按理来说,我们边城县令一做就是一辈子,极少有人会来这边,除非……。”
想到这里他神形一震,脸上表情有说不出的担忧。
窦蔻问:“除非什么?”
张得明接话道:“蔻丫头,这事儿不是明摆着的吗?除非是来捡功劳的。虽说边城县令不好当,没油水,可若是有战事,而这战事又不大,也是最容易升官的。这就是政绩,县令也可领军功,就像当年你父亲那样……。”
“得明!”张劲贤打断了他的话,皱眉道:“蔻丫头不要多想,说不定你那大姐的夫君只是来这里历练一两年吧,那些京中的贵人最爱这样干了。”
窦蔻明白了,笑道:“嗯,外祖父放心吧。不如让我那长姐先去偏厅,一会儿我跟外祖母一起去见见她。至于她相公,就有劳外祖父了。”
张劲贤连连点头,“就这么办。去吧,张婶。”
“是,老爷。”
这里的下人少,往往都是一人干着数人的活儿。
眼看着这饭吃不下去了,赵氏让小丫头收了起来,拉着窦蔻的手道:“走吧,我们娘俩去见见你那大姐。唉,我竟然不知你母亲早嫁你父亲多年却还有个异母所生的长姐,这什么教养啊。”
窦蔻很赞同这话,接话道:“是啊,谁知道人家是什么教养。反正不是咱们眼中的正规教养。外祖父,您别担心我娘,她和小弟已经搬出了将军府,日子过得好着呢。”
“这……。”赵氏不知道说什么好,虽说女儿一去京城便没了信,可他们却没少打听。
这些年倒也能打听到女儿的消息,他们恨铁不成钢却又无可奈何,只要女儿他们还安稳地活着,便有希望。
所以听窦蔻这么说,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反正希望女儿能脱离苦海。真正关心女儿的人家,是不会在意女儿合离的,这东西不能吃不能喝的,在意它干吗?
他们张家就是这样的传统,哪怕成了一县之长,也没忘记祖上务实的规矩。
来到小偏厅,窦蔻二人便坐在极为普通的太师椅上等着人来,她们一个年长,一个身份长,完全没有觉得要出门迎接。
过了一刻钟才听到外面有脚步声,窦蔻心里冷笑,她的那个长姐还是那么霸道啊,想让她出门迎接?想得美!
一个边城小县的县衙真的不大,从大门到后院也就几分钟的路程,这位竟然走了一刻钟,怎么也说不过去。
“外祖母,这是给我们下马威吗?”窦蔻小声道。
赵氏哼道:“恐怕她是看不上我们这小县衙吧,我对你那长姐并不了解,待会儿我就安静地做个长辈,你来应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