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怯怯地看了眼窦蔻,看到她拿剪刀剪棉衣时脸色变了,“不,不要剪!”
窦蔻问:“为何不能剪?”
周怀赶紧说道:“这是学生唯一的棉衣,剪了学生就,就没得穿了。”
窦蔻不以为然道:“没事,剪你一件,本官赔你两件。”
“这,这是学生,学生母亲亲手给学生补的补丁,学生不敢辜负母亲的期望。”周怀又解释道。
窦蔻看着她,发现这人的嘴皮子利索了,是身上不冷的原因吗?
脸面随之一沉,说道:“能为死者伸冤,相信你母亲不会怪罪的。周怀,看看地上的石头,有你熟悉的吗?”
周怀看到石头后脸面再次大变,“这……,这些石头,学生从未见过。”
窦蔻自顾自地拆着补丁,将此处拆掉,发现破损处比补丁补的地方要更加长,然而两侧却能对得上号。
“周怀,你为何要杀马文才?”窦蔻突然冷哼,举着棉衣和那块布片道,“别狡辩,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不是,不是我,这不是我的。”周怀使劲摇头道,“大人您误会了,那真不是我棉衣上的。”
窦蔻将手上的棉服一扔,冷声道:“要我说出你是怎么做到的吗?紫竹林里的竹子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明明是雅物,却被当成了抛尸工具,高明啊。”
说到紫竹林,周怀的脸面终于变了,然而还是咬紧牙关不松口。
窦蔻接着往下说:“紫竹林的竹子长得高且直,有韧性,几乎能弯到地。一根竹子或许还能轻易折断,但是两根三根十来根呢?便能将大石抬起,就如投石车一般。将尸体放在上面也是如此。”
说着又一指地上的石头,“这是本官在紫竹林里和水塘中寻到的,这些石头有大有小,大多都落在了水塘中心,可见抛石者是用这些石头练过多次。
还有,那些紫竹上面的擦痕非常明显,可见你练抛石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棉衣上缺失的布片就是我们今天找到的,这并不是你在抛尸时勾到的,应该是你在练习抛石时勾掉的。
周怀,你确实谨慎,为了不让人生疑,硬是多撕了一断布片来混淆视听。
然而雁过留痕,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让我猜猜你为何会在大冷天里清洗棉衣,就算是倒在水盆里的水上,也不必洗整件棉衣。想来,你这棉衣上沾了不该沾的东西,比如死者的血迹。”
“不不,不是。”周怀还在摇头,但是脸色已经出卖了他。
窦蔻接着说:“你是京城书院的学子,前程远大,为何要自毁前程?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的母亲吗?”
说到这里,一边的钱有德看了看周怀,默默地远离他,圣人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要离周怀远一点。
周怀感觉到了钱有德的态度,低着头,一言不发。
窦蔻赶紧问:“钱有德,你有话说?”
钱有德点头,看着周怀道:“对不住了周兄,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周兄的话在下并不认同。”
说完又看着窦蔻道:“大人,周兄应该是个孤儿,在来书院三年了,从未听说过他有父母,逢年过节,周兄也从来没提过要回家。”
窦蔻微微蹙眉,“原来如此,周怀,为何说谎?还以你母亲的名义?”
周怀低头,突然落了泪,泪珠子直摔在了地上,还是没说话。
窦蔻漏掉寻问其他人的环节,本想省点事的,看来还是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