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看。”窦蔻唇角微翘,这个老鸨很有意思,竟然连这些都知道。
老鸨扭动着腰肢来到窦蔻跟前,行了个万福,“大人,请听奴家跟您你慢慢道来。我是仙乐坊的老鸨不假,可我这老鸨也是楼里姑娘们的老妈子,姑娘们哪里不舒服了,又看上哪位公子了,头一个找的人就是奴家。
奴家为了不被姑娘们烦死,也就慢慢学聪明了。摸清每个姑娘的家世和喜好,是我这做老妈子最基本的责任。”
窦蔻好笑地点头,“很好,接着往下说。”
老鸨受到了鼓励,又笑着说:“每个来我们仙乐坊的女子,无论是官婢还是从外面买来的,奴家都必须清楚她们祖宗三代是干什么的。穆柔儿虽然不大想说,可我却旁敲侧击的打听到了。”
“很不错。本案若能顺利侦破,有你一功。”窦蔻赞道,无本的夸赞而已,给人家一个鼓励有何妨呢。
老鸨信心大增,“多谢大人夸赞。是这样的,那穆柔儿说她有个后娘,是以平妻身份嫁进来的,她的母亲三年未生养,就这么被休了。可谁知她母亲被休之后才发现怀有身孕。
她母亲也是个倔的,硬是一个人将孩子生了下来。带着微薄的积蓄去了乡下靠着刺绣将她养大,可惜她母亲在她长大后竟然生了重病撒手去了。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的亲生父亲竟在她母亲死后没多久就派人来接她。
当时她正愁不知道怎么摆脱李楞子,就同意了。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父亲将她接回家中也没安好心。她父亲的平妻给他生了两个儿子就是没有女儿,恰好她父亲的上司死了婆娘,她父亲想巴结上司,便想着让她这生下来从未见过一面的女儿嫁给他的上司,好能升官发财。”
窦蔻皱眉,脸面阴沉道:“这位父亲哪来的自信可以让合离出门的前妻的女儿为他谋利益?当真可恨。”
又是一个渣爹,这世上的渣爹为何那么多!
又是一个平妻,这朝代最大的原罪就是有了平妻制度,平妻不应该只是个妾吗?
窦蔻突然想改变这种现状,那祸及九族株连家人这样的律法她无能为力,那么让平妻制度就此消失应该可行吧?
“谁说不是呢。”老鸨叹了一句,“我虽是贱籍,也看不惯这样的父亲。也正是因此,奴家才对那柔儿起了恻隐之心,想着反正也能赚银子,帮上一把又何妨?
听说,柔儿他爹的上司都六十了,刚过了六十大寿没几天就死了老婆。早就打算过了三个月后就娶新夫人过门,柔儿这才能在父家平安待了近两个月,眼看着他父亲上司说的三个月快到了,这才急着把自己卖掉。”
“停!”窦蔻听出她话里的问题来,沉着脸说道:“有几个问题需要你们准确回答。”
老鸨和管事也认真起来,躬身道:“是是,请少卿大人问话。”
窦蔻看着那越来越多的行人,说道:“先回仙乐坊。”
回到仙乐坊内屋,将房门一关,窦蔻接着问:“第一个问题,穆柔儿到底是在何时来的仙乐坊,我需要具体时间。第二个问题,穆柔儿的父亲叫什么,住在何处?听老鸨的话里话外,她父亲应该是个官儿吧?”
管事瞥了眼老鸨,说道:“回少卿大人,小的只知道穆柔儿是在七月初来仙乐坊的,至于穆柔儿的父亲是谁,小的并不知。老鸨,你来说。”
“是是。”老鸨连连点头,“这个由奴家来说。穆柔儿的父亲叫穆铁生,就住在京城临近城郊的小胡同里。听柔儿说,他这父亲还是个守城的小把总,上司是个千总。”
把总就是百户,正七品武官,千总就是千户的意思,正六品武官。
窦蔻起身道:“很好。”
随之看了眼老鸨,问道:“杏儿最近有来过仙乐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