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窦蔻等人都聚在后衙说话,那沉重的板子一声又一声,惨叫声也是此起彼伏。
窦蔻听不出板子落下的内在轻重,却也知道对于窦家兄弟的杖责,不过是做做样子。
她很清楚水至清则无渔的道理,对于衙役们的某些“规矩”,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场中人只有端木杨和陈显,还有护国公和傅远这几大高手听出了不同来,然而他们也选择无视。
几人跟京城书院的院长寒暄几句,又说了说周怀之事,京城书院的先生们便先告辞了。
京城书院的先生叫魏沉风,是个清高又儒雅的老头。原本他看不上锦衣卫,可今日跟陈显一番谈论倒改变了这个看法。
教书先生们都是又酸又臭的脾气,不对胃口,宁肯丢了脑袋也要破口大骂。对其胃口,不管你什么身份,自会结交。
窦蔻一行人深知这一点,京城书院的院长可以说是当世大儒了,在她眼里虽然迂腐了点,但总归是个好人。
又是读书人的楷模,就算是他们这些做官的也得对这些先生们好接好送。天下读书人何其多,他们可不想成为读书人的靶子。
送走了一群酸儒,护国公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哼道:“跟这些家伙打交道,实在是费口舌,张口闭口之乎者也,老夫烦透了。”
窦蔻这是头一次跟护国公面对面的打交道,观护国公的相貌,跟想象中的武将形象不相符。
没那么高大,面容清癯,反而有几分他口中的酸儒形象。只是那一开一阖间的眼神,不时露出精光,可见护国公也是个功夫高手。
端木杨接话道:“国公爷说得极是,读书人也就是那么点用处了。”
“嗯。”护国公点头,继而皱眉,“王爷,陈大人,少卿大人,老夫来旁听只为一件事。”
窦蔻赶紧说道:“还请国公爷示下。”
护国公呵呵笑道:“不敢不敢。那窦怀谆带来的凶手并非真凶啊,那个吃里扒外的二师傅是被那些没把儿的弄死的。可见,凶手已经跟那老太婆勾结在一起了。”
这话听起来很糙,然而窦蔻并不觉得这么说有什么不好,也听得懂此说法儿。
没把儿的,就是指太监;老太婆自然是指皇宫里的卢太后了。
窦蔻沉思片刻,说道:“怪不得二师傅在国公府上也能出事,若是这样,那就好解释了。看来东厂的力量不小啊。”
护国公点头,“少卿大人说的是,今日老夫就为此事而来。本来此事老夫是不想对外多言的,毕竟人死在我们国公府是我们国公府的耻辱。
然而,那叫余庆的竟然主动站出来顶罪,而这人又是窦怀谆带来的。很多事,足以清楚明白了。唉,真没想到,逼着老夫收回边关力量的窦怀谆竟然是这样的人,老夫惭愧啊。”
这声惭愧,窦蔻没听懂。
端木杨懂了,当年在边关接替护国公一脉权利的人是窦怀谆。
那时,正是窦怀谆快速崛起之时,朝廷内许多人都将他当成了护国公在边关的接班人。
现在想想,当年事大多是人为造成的舆论以及影响力。可见多年前卢太后就与窦怀谆联手了。
要不是新皇登基,趁边关动乱之时,端木杨该斩的斩,该杀的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手了边关的军兵。现在坐皇位的是谁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