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蔻的话刚一出口,自称是半雪的妇人便捂着脸大哭,跪下磕起头来,一个又一个。
“肃亲王,王妃,我是半雪,半安死了。求王爷,王妃为我们姐妹做主,我妹妹死得冤,我们姐妹冤啊。呜呜!”
这哭声一声高过一声,窦蔻有心安慰她,却始终无法打断她的哭。
半雪不间断的整整哭了一刻钟,才力竭地小声抽泣起来,她一边抹泪,一边断断续续续地讲,“我,民妇以为泪已经哭干了,可想起当年事来我还是恨不得死的是我啊,我对不住半安。死的应该是我,是我这个傻子才对,我那可怜的妹妹……。”
又过了一刻钟,半雪才不流泪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红着眼睛看向窦蔻,“带我来的人说,是您要找我,为的是查清当年于青青救肃亲王的事。我本不想来,那人便说了你破案的事情,我就想这么厉害的王妃一定能帮我妹妹申冤,一定能还我们姐妹一个公道,我就来了。”
“嗯,我能!”窦蔻被她的眼泪打动了,亲自扶她起来坐在绣墩上。安抚道:“别怕,一切有我。于家已经不在了,于青青也已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是当年事,必须大白于天下,没理由让伤痛者一直活在不安中。”
半雪忙不迭地点头,“王妃说得是,民妇,民妇但凡知道的,绝不隐瞒半句。”
窦蔻微微颌首,听半雪的谈吐似是读过书的,便说道:“我先来问,你来答。漏掉的,你再补充可好?”
“好,请王妃问吧。”半雪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坚毅起来。
窦蔻看了眼端木杨,后者冲她微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笑的原因,她竟然心安了。
“半雪,我来问你。我派去的人找的是半安,而你今天在此自称半雪。我前些日子才知,半雪和半安是双生子,能说说,为何半雪成了半安才活了下来,那么真正的半安是怎么死的?你的容颜又是怎么毁的。
于婆子说过,半雪在回于家的当天就被打死了,半安在次日于家被抄时卖了。那么现在被卖的半安成了半雪,从你刚才的话语中得知,你是因双生子容貌相同而假扮半安才活了下来。”
半雪苦着一张脸再次点头,“王妃说的对,我是因为扮成妹妹半安的样子才活了下来。因为我妹妹不知在何处偷听到了,于青青要利用救了肃亲王的由头赖上肃亲王,也听到了于家的人要把我们姐妹弄死,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揭发于青青。我这张脸要是不变成这样,我也活不下来。”
“当年到底是谁救了肃亲王,怎么救的。以及在你们姐妹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细细道来!”窦蔻蹙眉道。
端木杨也皱着眉头回忆当年事,希望能想起一些蛛丝马迹来。
“是,请听半雪慢慢道来……。”
当年,正如肃亲王以前所说的那样,他为了取一份对于家极为不利的账册决定以身犯险。
然而这件事情早就被于家知道了,那个给端木杨送账册的人是真心要给端木杨账册的,但他的行踪却早一步被于家察觉了。
那个时候于家已经是大厦将倾,哪怕没有这份账册还有其他的罪状,足以灭门。
与其整日里战战兢兢不如早做打算,于家便事先将长子送到边关,又用那账册为女儿安排个好去处。该走的走,不该走的也就认命了。
就这样于家在端木杨安排跟那人见面之前,便早早地安排了后手在那个湖上。等端木杨拿到账册后于家的人便开始放火箭,端木杨便不得不落水逃命。
那些本该及时出现在端木杨跟前的护卫也不同程度的遭到了袭击,白老大带着人平定后就去追端木杨,然而时间晚了一步,找不到端木杨了。
那日湖水冰冷,端木杨在水里泡得太久了,有点脱力。在这个时候,暗中跟着端木杨的于青青便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