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蔻没想到这个鲁佑如此会说话,别看人家长了一张憨厚的脸,实际上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啊。
怪不得能将劳苦功高的前任帮主推下台,果然有两下子。光这嘴皮子功夫就能哄住人。
然而伍十二小朋友跟一般人不一样,对于认定的事,这人是一根筋的。
“你少来!”伍十二当场就撂下了脸子,指着鲁佑红着眼睛道:“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不是你的授意你手下人敢这么做?我要血债血偿,谁杀了我全家,我就杀谁全家。
然而伍十二毕竟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哪是老谋深算的鲁佑的对手。
鲁佑并没有生气,反而如看晚辈一样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伍十二,“大侄子啊,老鲁我惭愧呀。老舵主搬出杭州城的事,我前些日子才知道。
根本就不知老舵主一家竟然遇到了这种可怕的事情,唉,老舵主一辈子与人为善,竟落得如此下场,真是让人心寒啊。
大侄子你听我说,老鲁之所以跟老舵主在治理曹帮上面有些分歧,就是因为老舵主与人为善,可那些他帮过的人却没这个善心。
我总是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灭他全家。正是因为这样,老舵主才总是看不上我。不过大侄子咱不怕,咱们帮里的规矩,治不了那杀人的,咱就去报官,我就不信当官的不管这事。”
“你,你!”伍十二完全没想到鲁佑会这么说,六神无主地他看向了韩总管。
韩总管道:“我们就是为此而来,进屋谈吧。”
“几位请!”鲁佑再次躬身请他们往边上走。
窦蔻和程素衣跟在最后,心中叹息,“伍十二怕是无法为他家人申冤了。看韩总管跟鲁佑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是穿一条裤子的。伍十二祖传的刀形玉佩很快就会易主了。”
但是窦蔻还没那个义务来提醒他,该说的她都说了,这人不相信,他也没办法。
她没忘记她现在只是个阶下囚,多看少说才是保命之道。
来到上房,几人分主宾就座,便有船伙计打扮的年轻人上来奉茶。
窦蔻再被惊讶到了,竟然没用丫鬟,难道这个曹帮是个好的?
在她的印象里,像这样在码头耀武扬威的帮派中人,也是个好颜色的,这样才符合坏人的标签啊。
鲁佑主动问:“不知韩总管可知上任舵主一家是怎么被灭门的,可有线索?听大侄子的意思是怀疑我们帮内人做下的。是谁这么大胆。”
韩总管道:“伍十二,说说你家灭门案的始末。”
“哦。”伍十二连忙稳定情绪将灭门一事又原原本本地说一遍。
经过窦蔻的梳理,他讲述的条理清晰多了,并说了窦蔻最后说的那些话。
鲁佑听完,皱着眉头身上的气势变了,变得危险起来,像是生气的样子。
“啪!”没多时,他重重地拍在了椅子把手上,吼道:“来人,去把那个忘恩负义的徐道叫来。”
徐道就是伍十二口中所说的,他父亲伍大兴多年的挚友,是个四十好几的汉子。
徐道还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路要走完了,进来后就爽朗地说道:“总舵主,听说你叫我老徐?不知是……。”
伍十二相信了窦蔻所说的话,徐道死,则说明他是清白的。若徐道活,则说明他是杀人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