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锋利,又是出其不意,这一面倒的绝杀便很快结束了。
直到程素衣进门,窦蔻都没有开窗,她实在是讨厌血腥味儿,然而这些厮杀却又是不可避免的。
姑且不说这些人是忠于韩总管的,在锦衣卫看来他们就是反贼,是人人可以得而诛之的。
若不是有锦衣卫暗中护送,他们这些人哪怕没有算计,也很难逃过这些在此道上横行的匪徒。
哪怕顺子等人武艺高强,他们横死此地也是迟早的事,到时候这满鼻子里的血腥味儿便是他们的了。
程素衣上车,低声道:“都解决了。只留下采荷这一个活口!”
窦蔻默默点头,锦衣卫留下采荷还是为了静尘那边的银矿,只要采荷不死,以锦衣卫的能耐或许还能再审出点什么来。
等了一刻钟,陈显便已经派人清理了现场,除了那些血迹外,路上已不见一具尸体。
“王妃,都解决了。”陈显来到马车前轻声说道。
窦蔻不是见不了血迹的人,推开车门,便看到那五花大绑的采荷。
采荷虽然被绑了,嘴却没堵上,看到窦蔻两眼喷火恨不得吃了她,“是你害了少主,害了我姐姐,我要杀了你!”
窦蔻平静地来到她跟前,说道:“你姐姐的死是咎由自取,害人不成反被害,她确实是被刘长河的毒蛇咬死的。尸骨就留在寻宝路上,且与毒蛇为伴。
至于韩总管,也确实是他自己坠崖。实不相瞒,那处宝藏有,但金银之物极少,基本上都是兵器和铠甲。然而,宝库进了水,你应该知道铁器最怕水,有水便会生锈。
你且想一想,这些锈生了数百年了,那些兵器铠甲还能用吗?皆成了废品,一碰就碎。也正是如此,韩总管心灰意冷,又遇朱雀堂之人追杀,就这么坠崖了。我等也是拼了命才能活下来,这就是事实!”
这说法跟事实稍有出入,但二人已死这是真的。窦蔻不想就此事跟采荷多讲,没必要!
采荷的眸子瞬间暗了下来,“我不信,我不信,是你害了少主,是你害了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少主,采荷来了,采荷来服侍您了!”
说完,采荷的嘴角便流下浓浓的黑血,这姑娘竟然服毒自尽了。
窦蔻下意识地伸手扶她,然而采荷已经软倒在地,气息全无。
程素衣上前检查,“王妃,采荷服了上等毒药,救不过来了。不过,身上似乎……。”
她按采荷胸前的时候好像按到了些什么,伸手掏了出来,这是一个布包。
打开布包里面是一页纸张,上面写的竟然是“苏堡银矿”。
程素衣看着采荷的尸体不住地摇头,“王妃,你说采荷是不是傻啊。手里有这样保命的东西不拿来用,竟然就这么死了?”
窦蔻看完那张图,叹道:“或许还没来得及用,也或许她已万念俱灰,没想那么多吧。这姑娘一向鲁莽,脾气又冲,人在气头所做的事是无法用理智来分析的。”
她在想,刚才的一问一答真的让采荷恼怒过头了吗?应该是锦衣卫的箭矢让她心神失守了吧,这姑娘也算是性情中人,对韩总管的心意也是真的。
“可惜了,当真可惜,造化弄人!”窦蔻摇头,怜惜什么的她说不出口,也太过矫情。只能叹一声造化弄人,世间最扯不清道不明的便是这情字。
陈显看惯了生死,在锦衣卫中也见惯了杀戮与各类阴谋,只淡淡地瞥了眼采荷,“自作自受罢了,王妃不必为此忧心。”
窦蔻平静地扯了下嘴角,“给她找个地方葬了吧,各为其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