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们怎么敢!”辛大人摸着山羊胡重复了一句,“老夫原以为窦怀谆仗着是王妃的父亲才这么肆意妄为,现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可他为何就这么胆大呢?”
窦蔻哼道:“必有所依仗。”
辛大人扭头看窦蔻,不大的眼睛闪着精光,“不知王妃可知是何依仗?”
窦蔻抬头对上辛大人那眯眯眼,瞬间明白这老人家所要的并非她与窦家的恩怨,而是她对窦怀谆一家现在的态度。
然而在这之前她需要知道辛大人的底线是什么,便笑道:“不知辛大人可是在此地见过窦怀谆?”
辛大人哈哈一笑,“何止见过,在护国公的大军没打来之前,窦怀谆一家还在城内大摇大摆地住过好些时日。直到护国公收回那城,窦家才搬离。
老夫也曾远远地看到匪首所在的船上出现过窦怀谆,与其匪首谈笑风生好不自在。老夫的军兵极少离开海岸,除了火头军们进城采买外,对于窦怀谆家人消息就基本断了。
不过,听我那火头军的头儿说,他倒是时常见到窦怀谆的几个儿女,在城内各大酒肆茶馆等处,好不逍遥。要不是老夫离不得此处,倒想亲手抓他们归案啊。那海捕公文还没撤吧?”
窦蔻赶紧道:“反贼哪有大赦的道理?何况,朝廷这两年似乎从来没有过大赦啊。”
辛大人再次摸摸山羊胡,“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可惜啊,老夫及手下军兵一刻也离不得此处,那海上匪徒们一直盯着我们,就等我水师松懈的那一刻,若是让他们上岸,附近数城的百姓危矣!”
“大人说得是。窦怀谆一家既然反了,那他们应该早已做好被朝廷抓到的准备。此事不急,总有抓到他们的那一天。”窦蔻赶紧说道,心里已大概明白辛大人话里的意思了。
辛大人再次呵呵一笑,“如此就有劳王妃费心了,老夫会让手下参将带王妃进城转转,说不得就能碰上这些人。也让王妃心里有个准备,毕竟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
窦蔻脸上的笑容一滞,终于看清这辛大人也是条老狐狸,原来这老头打的真是这个主意,让她亲自抓窦怀谆一家归案。
虽说这也算是她大理寺的份内之事,但她真不想跟窦怀谆一家人再有牵扯。站在她的角度来说,无论是大义灭亲,还是严格执法,对她的名声都有碍。
因为她怎么说也曾是窦怀谆的女儿,这是事实,她无法决定自己的父母是谁。然而她可以回避此案,从此就可以避免许多没必要的麻烦。
窦蔻想到此处便义正言辞道:“辛大人此言差矣!我虽是肃亲王妃,又是大理寺少卿,此案本是份内之事。可窦怀谆一家毕竟是跟着齐王跑到这岭南来了。
在这岭南有您辛大人还有护国公他老人家,哪里有我和王爷置喙的余地?不成,不成的。我与窦家人已无半点瓜葛,还请辛大人按律法处置。”
说着窦蔻便转身而去,她决定,待端木杨的毒解好就回京。
此地有陈显,有护国公和傅远,还有老狐狸般的辛大人,反贼不足为虑。
来到端木杨所在的房间,无悠散人跟何太医已经把端木杨弄醒了。
无悠散人看窦蔻回来了,赶紧招手道:“王妃回来的正是时候,老夫有话要跟王妃讲。”
窦蔻看到端木杨醒了,脸上的笑容再次浮现,“二位真是神医,王爷能这么早醒来真是太好了。”
端木杨笑道:“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何事?”窦蔻看了看这几人,疑惑道,“你们不会是达成了某种协议吧。”
何太医哈哈大笑,“就知道瞒不过王妃。无悠啊,你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