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男人面部轮廓分明, 眼窝深凹, 五官冷硬,淡紫色的瞳仁倒映着手中文件上排版整齐的字迹,骨节修长的大手包裹着钢笔, 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后, 将文件合上递给了身边的特助aaron。
aaron恭敬接过文件道:“先生, 人已经按您昏迷之前的叮嘱全部料理, 只是您的腿……需要尽快……手术。”最后的俩字他硬是没有办法说出口,只能用手术一词代替。
想到此次事件的种种,aaron隐藏在镜片后方的眸中被自责与仇恨所代替,如果不是那伙不知明的人突然的出现打破了双方长久以来的平衡,先生哪会沦落为这般模样,甚至于今后的一辈子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截肢于对方来说,比死更痛苦千万倍。
“准备一下, 三个月后回汉城。”
“先生, 您现在……好的,我明白。”aaron开口劝慰的话在与对方双眸在空中交汇时,通通化作了粉碎, 那眸中一如他见这人的第一眼,淡然的胜券在握。
随着aaron的离开, 奢华的病房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男人侧头望着窗外灿烂过份的阳光, 似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冷硬的唇角扬起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次,看你往哪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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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缓的音乐,幽静的环境,何绎辛搅着杯中的咖啡,随着咖啡浓醇的香气缭绕,他百般无聊的单手撑着下巴,视线不露痕迹的扫过在坐所有人。
最近他无事就翘课随意找个咖啡厅悠闲一整天,这种日子已经持续了近半月之久,当然喝咖啡是假,观察一些事情是真,只不过不能太有目的性罢了,招来服务员结账后,何绎辛戴上墨镜离开了咖啡厅。
刚回到宿舍,何绎辛就发现昨晚一夜未归的易苏倒头在床上睡觉,想到对方无意间提到的回家字眼,他有些好奇于对方此时的行为。
“你翘课不怕老头子冲到宿舍来找你麻烦?”
“……”
见对方不理自己,何绎辛微偏头,这才发现对方睡觉竟然连鞋都没来的及脱,面对自己的话对方难得安静的过份,他隐隐的觉察到不对劲。
快步行至床铺前,在真正看清易苏此时的模样后,何绎辛被吓了一大跳。
就见易苏浑身凌乱,面颊红肿,额角甚至还残留着已干涸的暗红色的鲜血,此刻他脸色一片通红,双眸紧闭,全身却止不住的颤抖。
“易苏,易苏,易苏你怎么了?”
何绎辛伸手推了推他,却发现自己在触碰到对方时,对方面上浮露出的痛苦神色,吓的一个激灵,立刻缩回了手,不敢再乱碰他,而刚刚自己伸手推拒对方之处却缓缓晕染出暗色,虽然这暗色在黑色的衣物上看不清,但他再蠢也知道那是血迹。
何绎辛心中突然有了个可怕的猜测,为了证实这一切,他小心翼翼的避开对方的肌肤,解开了易苏上衣的钮扣。
直至上衣所有的钮扣全部解开,在窥看到眼前的一切时,何绎辛呼吸猛然一滞。
就见易苏微微起伏的上身布满青紫的淤青,无数大大小小的伤口布满全身,重物砸伤的,锋利物件割伤的,类似烟头烫伤的……整个上身几乎找不到一块好地儿,这些伤有新有旧,新伤有的暗色已干涸凝固,有的此时正往外溢着鲜血,旧伤却早已结痂变成了丑陋的印记。
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他的胸膛右下处,何绎辛以肉眼清晰的辩清,那肋骨少了一根。
在那凹陷下去的尾端,一个近十厘米左右随着时间推移转化为白痕的伤疤异常显眼,很显然,那根肋骨是被人硬生生从体内截了去。
而且,还是在对方很小的时候。
这刻何绎辛的所有声音全部卡在了喉咙中,再也发不出一丝。
他知道理智上来说,自己应该将对方送到医院,可他却沉默的帮对方合上了衣服。
步行至窗边将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又将房间门彻底反锁,何绎辛转身进浴室倒了盆温水拿了条毛巾,一言不发的帮对方清理起了狼藉一片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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