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当天午夜。我来到王宫内,在尤金•巴契斯特老师专属的研究室前等待他。老师也有参与贝亚特丽切与尼可拉斯的审讯,但似乎刚好有东西要拿,便回到自己的研究室来。「噢,玛琪雅小姐。怎么了?大半夜地出现在这里。」「巴契斯特老师。」尤金•巴契斯特老师见我在此等待他的到来,只露出些许惊讶。我在他面前扮演起柔弱无助的女学生,声泪俱下地哭诉。「请帮帮贝亚特丽切与尼可拉斯……他们什么都没做。」「你自己被雾刃所伤,却还替他们说话吗?」「正因为如此,我才确定他们并非凶手。」「……」「拜托了,请听我说。」「进来吧。」巴契斯特老师不知道想通了什么,指示我进入自己的研究室。老师的研究室笼罩在魔光油灯的照明下,排排并列的书架上收藏了众多专门书籍,室内散发著一股古旧书香。这里俨然是一座图书馆。房里还放有大书桌,上头堆放著成叠的各种资料。身为菁英魔法师并且被赋予多项重任的他,会处于这样的工作环境也不意外吧。房里装潢虽然单调,但拥挤的书桌桌面边缘勉强摆著一副相框。照片里有一位短发女性,脸上挂著彷佛一瞬即逝的笑容,令人印象深刻。「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呢?我能做的很有限喔。」巴契斯特老师将油灯放在桌上,立刻切入正题。从他的声调中感受不到任何情绪,就如同平常的他。「我听说老师负责管理国内属性宠儿的资料,对他们瞭若指掌。」「那当然,只要是有进行申报的部分。国家完整掌握属性宠儿的知识,才能让他们受到保护,这件事怎么了吗?」「那老师自己呢?」「……」巴契斯特老师仍面向书桌,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不一会儿之后,他缓缓转过身。他面无表情,脸上未流露出任何惊讶与慌张之色。「你究竟想说什么?」「我想说什么,您应该心里有数。这一连串事件的真凶,并非贝亚特丽切或尼可拉斯,而是您才对,巴契斯特老师。」我静静地瞪著他并坚定地说。老师的脸上既无愠怒,也没有笑容。「真凶?你说我?这番指控有任何根据可言吗?玛琪雅小姐。」他只管泰然自若地继续反问。我先大口深呼吸,按捺著心中的紧张感开口。「我先前在王宫的小巷里被一位乔装成蓝色小丑的暴徒袭击,巴契斯特老师也知情吧。」「是。」「当时,小丑所施展的魔法,与在王宫里暗杀爱理大人的水魔法,散发出同样令我不适的感觉。亲身体验过这两者攻击的我会如此判断,仅出自【火】之宠儿的直觉,并没有任何凭据就是了。假设两者真是同一人……要给贝亚特丽切与尼可拉斯定罪,将会产生几个矛盾点。因为我的发热体质对那位蓝色小丑并不管用。」巴契斯特老师微微压低眼神。面对他散发出的若有似无的压力,我仍不畏惧地继续说:「在学园岛迷宫进行的课程中,我与贝特亚丽切的小组曾正面交锋过。当时我的体质对尼可拉斯•赫伯里就造成了伤害。身为【水】之宠儿的他被灼伤,但那个蓝色小丑却毫发无伤。」「……这样啊。」他平静的回应简直像置身事外。为了不被巴契斯特老师文风不动的态度给误导,我重新调整了呼吸。「您曾对守护者们说过,犯人是【水】之宠儿的可能性很高对吧。但是这资讯正是您为了诬陷尼可拉斯,而预先灌输给守护者们的假情报。」我缓缓逐步靠近他。「起初我也信以为真了。但事实并非如此。能即时挡御我的发热能力的,只有【全】之宠儿的抗属性体质。我原本以为如此罕见的体质,除了爱理以外不可能有其他人。但在这个国度里,原来另有其人。」接著,我在巴契斯特老师面前停下脚步。「没错……那个人正是你,尤金•巴契斯特。」我一把抓住老师的手腕,当著他的面示范。他的手并未被烫伤,我的发热体质在他面前被无效化了。这正是他身为【全】之宠儿的铁证──巴契斯特老师是钻研各种元素魔法的专家。要在不吟咏咒语的状态下,以不逊于【水】之宠儿的身手自由操纵水魔法,对他来说不费吹灰之力吧。况且他还是王宫首席魔法师,与在王宫魔法院中主掌大权的阿斯塔家族交情应该不浅,对贝亚特丽切与尼可拉斯的了解也很深。以他的立场,要将这两人安上暗杀救世主的罪名,是再有利不过了。得知巴契斯特老师是【全】之宠儿后,将疑点放回他身上思考,各起事件与原本说不通的状况,全都串连起来了。我将手抽离,与他拉开一小段距离。「我再说一次。在王宫里暗算爱理小姐、变装成蓝色小丑企图取我性命,以及企图把罪行嫁祸给贝亚特丽切与尼可拉斯……这些罪行全都是你一人所为对吧,巴契斯特老师。」「……」他低下头,一时陷入沉默。老实说,若缺乏「暗杀爱理的犯人与蓝色小丑为同一人」的证据,我的这番推论就无法成立。我做好准备迎接他的辩驳,然而──「原来啊,原来,贝亚特丽切是吧。所以『这男人』的体质早就被那姑娘知道了是吧,这一点是我疏忽了。所以才被你这种小丫头拆穿……呵呵,原来如此。」他推著眼镜发笑,语气再度像个局外人。明明在谈论自己的事情,这男人到底……「你答对了,玛琪雅小姐。也就是说,在当时产生肢体接触却未能取下你性命之时,就注定迟早被你揭穿了吧……」巴契斯特老师坦然认罪。但他手中不知何时已握著一把小型枪枝,接著他将枪口对准我。那把枪械跟之前葛列古斯边境侯爵所持有的一模一样──「这次要好好取下你的性命。」老师毫不迟疑地扣下扳机,彷佛想把一切证据烟灭。枪声响起,但子弹被我面前的冰壁反弹了。「到此为止了,巴契斯特先生。」接著,老师被在场的另一人施以缚身魔法,无法动弹。从书柜后侧现身而出,牵制巴契斯特老师行动的人正是托尔。巴契斯特老师仍维持著拿枪对准我的姿势,但全身动也不能动,只能转动眼珠看向托尔。「托尔•比格列兹是吧,原来如此,看来我完全中了圈套。」巴契斯特老师在这样的处境下,仍冷静沉著得可怕。接著他朝研究室里通往隔壁房的门扉呼唤。「那边也有人对吧?」门缓缓打开,莱欧涅尔先生与救世主爱理现身而出。没错,这正是我对他们提出的计画──在爱理亲眼目睹下,揭发巴契斯特的罪行。「骗人,这不是真的吧?尤金,你竟然……」爱理应该已听过莱欧涅尔说明原委,并且也听见刚才全程对话了。她一脸苍白地用手掩住口,频频摇头。「你竟然就是想取我性命的犯人,不可能,太荒谬了!」「爱理……」爱理对巴契斯特老师有深厚的信任。这一点我也明白,他们之间看起来已建立起牢固的师徒互信关系。所以才令人百思不解,巴契斯特老师身为效忠救世主的臣子,为何会做出这种形同叛乱的举动。爱理似乎未能接受事实,甩开制止她的莱欧涅尔先生,奔到巴契斯特老师面前,紧紧抓住他。「尤金,你一定有什么苦衷对吧?一定是这样吧!」「不可以,爱理!快离他远一点!」我抓住爱理试图拉开她,手却被一股奇妙的反弹力道给弹开。何等强大的力量……这、这纯白色的光芒,是爱理拥有的魔力?托尔与莱欧涅尔先生也在这股斥力的抵抗下,无法顺利接近爱理。巴契斯特老师面对眼前状况,默默扬起嘴角。他轻而易举地破解托尔的缚身术,用手臂勒住爱理的颈子,并用枪抵上她的头。「咦……尤金?」「谁也不许动。」爱理被当成挡箭牌,所有人都依照命令停下动作。不知何时之间,巴契斯特老师脚边已展开巨大的魔法阵,这是异国的转移魔法──「那么各位,开幕的时间到啰。」他的表情与口吻都与原本判若两人,一股诡谲的恐惧感朝我袭来。接著,原本抵著爱理的枪现在直直指著我,没错──枪口对准了我。「爱理大人!」「小姐!」不是爱理〔请不要转码阅读(类似百度)会丢失内容〕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