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2)

玫瑰雾 是今 1986 字 4个月前

蒋成达说了云秋的事情,很是唏嘘。

云秋的前夫为了生儿子,和云秋离婚后,娶了张霞。张霞还带过来一个儿子,两人婚后又生了一个儿子,加上纪棉,一家三个孩子,负担很重。所以,张霞坚决不肯接受云雾。

云雾无家可归,只好暂住在蒋成达家里。

沈兆言素来不是个心软的人,但是云秋和蒋成达在他心裏不同于别人。一个是他最苦难的时候帮过他的人,一个是他被人轻贱嫌恶时给他温暖爱意的人。他现在的财力和能力,养大一个小姑娘不在话下,于是便让司机赶去青山村,把云雾接了过来,给她找了一所私立学校安排入学。

这所私立学校管理很严,要求必须住校。可是沈兆言想到云雾刚从乡下来,担心她无法融入新环境,在宿舍里被同学排挤欺负,便在学校旁边租一套房子,请个保姆来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在外面租房子,其实沈兆言还有一个不便对云雾说出口的原因。平时她可以住校,可是寒暑假和周末总要有个容身之所,把她领回自己家不可能,以林烟的脾气,绝对不会答应,而且还会疑神疑鬼,无事生非的和他闹。

沈兆言打算一直守口如瓶不告诉林烟,但是他忙起来顾不得去关照这个孩子,也是常有的事,于是便把沈烨叫到书房。

周六难得放松一天,沈烨正在热火朝天的打游戏,被打断了一脸的不高兴,忽然听到云秋去世的消息,一脸的不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在青山村的那段时间,云秋对他极其温柔和善,而且关照有加。就算相处时间不长,可毕竟不是陌生人。这是沈烨第一次接触到认识的人瞬间离世的消息,对他来说是个冲击。

“云雾她妈刚过世,肯定很伤心,她来到市里又没朋友。你周末和同学出去玩的时候叫上她,带她去看看电影,打打球。”

沈烨点了点头,“知道了。”

沈兆言又交代:“你可别欺负她。”

沈烨不悦,反问:“我干嘛要欺负她?”

沈兆言欲言又止,“这事别告诉你妈。”

“怎么不能告诉我妈?你心裏有鬼啊?”沈烨正再青春期,对父母的关系已经很敏感,当即就翻了脸,说话毫不客气。

沈兆言脸色一沉,“你去过云老师家,她过的什么日子你很清楚,我心裏有鬼,会等她去世了才去关照她女儿?”

沈烨想想也对。如果父亲真的和云老师有什么瓜葛,肯定不会这么多年也不回青山村,就算不回去,也会让人送点钱过去,不至于让她过的那么清贫。

翌日,沈兆言便开车带着沈烨去看云雾。

沈烨时隔一年见到云雾,吓了一跳,本来就很清瘦的一个女孩儿,现在都成了纸片一样,风一吹都能飞走。巴掌大的小脸只剩下一双大眼睛了。

“你怎么瘦成这样了?”沈烨说话声都有点不敢太大,生怕一口气把她给吹飞了。

沈兆言见惯了儿子对同学大呼小叫横眉竖眼的样子,乍然看见他对云雾的这个态度,倒是是放心了,沈烨应该不会欺负她。

时隔一年再见,云雾有点腼腆,打量着一年之内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少年,小声说:“你长好高啊。”

“你多喝点牛奶,回头我带你打篮球,打球长个。”

沈兆言道:“我平时很忙,不能经常过来。你有事给我打电话,要是我不在,有急事就找沈烨。”

云雾忙说:“叔叔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言下之意,她不会去叨扰父子俩。

沈兆言柔声说:“你在学校里如果碰见什么事,都要及时告诉我。比如同学欺负你了,老师针对你了,都要说出来。”

云雾点头:“叔叔放心,我在学校里不惹事,会好好学习给叔叔争气的。”

沈兆言忍不住摸摸她的头,“不是给叔叔争气,而是给自己争一个光明的前途。叔叔不需要你回报,你不要有任何的压力。”

云雾眼眶红了,望着沈兆言,半晌才出声,“谢谢叔叔。”

沈兆言看着小姑娘单薄消瘦的身体,柔声道:“你要好好吃饭,好好锻炼身体。活到叔叔这岁数,发现这一辈子什么都是虚的,唯有身体是从头到尾陪你一起打江山,永远不会离开你的战友。”

云雾似懂非懂的又点了点头。从见到沈兆言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大声说过话,也没有反对过沈兆言的任何提议。

沈兆言心说,还是养姑娘好,多乖巧听话,不像沈烨这混小子,越大越不好管。

沈烨听着父亲柔声细气的和云雾说话,心裏莫名的泛酸。对他可没这样,从来都是冷眉冷眼的板着脸。

他不耐烦的打断沈兆言,“我和人约好了在体育馆打球,你把我们捎过去吧。”

云雾急说:“我不会。”

“没事,今天你先看着我们打。再说,你还没衣服和运动鞋呢。等我们打完球了,我带你去买衣服和鞋。”说着,便趁机找沈兆言要零花钱。

云雾忙说不要,“我有衣服。”

沈兆言给了沈烨一张卡,“你再给云雾买个手机。”

那时,手机还不如现在这般常见,尤其是在乡村,云雾急的脸色都变了:“叔叔,真的不用的,你给我这样花钱,我晚上都睡不着觉了。”

沈兆言笑:“算叔叔借你的总行吧,你长大挣钱了,发工资还我。”

云雾当然知道这是沈兆言宽慰她的话,也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心裏的感动,就咬着嘴唇眼眶红红的不知道说什么。

沈烨看着她,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养的一只小白兔。

她和他班里的那些女生同龄,可怎么看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可以对班里的女生不客气,粗声大气,可要是对她也那样,似乎有些胜之不武的意思,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