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觉得你不会。”江菱眼神笃定，“但是，我希望你会。”&lt;/p&gt;

言彧眼睛更显深邃：“为什么？”&lt;/p&gt;

江菱直言不讳：“要是言先生被周总迁怒开除，我也许能捡个漏，得到像言先生这么优秀的助理。”&lt;/p&gt;

言彧深深地看着她，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那恐怕要让江小姐失望了。”&lt;/p&gt;

他顿了顿，又问：“江小姐的目的，不是周总吗？这样就要放弃了？”&lt;/p&gt;

江菱笑了下：“可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见到周总。”&lt;/p&gt;

“所以，见不到周总，能挖到言先生这样的得力助手，也不亏，不是吗？”她的目光坦然又清明。&lt;/p&gt;

呵。&lt;/p&gt;

言彧冷嗤：“江小姐可真会精打细算。”&lt;/p&gt;

“言先生确定要继续站在这里聊天？”江菱婉言提醒。&lt;/p&gt;

言彧微微侧目。&lt;/p&gt;

从各楼层下来的人越来越多，周围人来人往。&lt;/p&gt;

两人此时挽着手站在大厅中央，举止亲密，宛如一对恩爱的情侣。&lt;/p&gt;

他们一时成了人们的目光聚焦点。&lt;/p&gt;

见他回神，江菱若无其事地松开手，跟他拉开了距离。&lt;/p&gt;

言彧瞥她一眼，一言不发地抬步往外走。&lt;/p&gt;

***&lt;/p&gt;

直到上车，两人没再说一句话。&lt;/p&gt;

系上安全带，江菱才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在办公室里说的话，并不是开玩笑。”&lt;/p&gt;

她直视着前方。&lt;/p&gt;

“言先生可以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如果有换工作想法，可以随时联系我。”&lt;/p&gt;

言彧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漫不经心道：“江小姐不是已经有经纪人，为什么还需要助理？难道参加比赛和演奏，还得助理协助？”&lt;/p&gt;

江菱说：“不，不是为了比赛和演奏。”&lt;/p&gt;

言彧问：“那是因为什么？”&lt;/p&gt;

江菱语气平静：“我打算在这次比赛结束后，就退出音乐界。”&lt;/p&gt;

言彧动作略略一顿：“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小提琴吗？”&lt;/p&gt;

这一次，他难得没喊她“江小姐”，江菱着实意外。&lt;/p&gt;

“言先生也看过我的采访吗？那还真是很荣幸。”&lt;/p&gt;

“为什么？”言彧追问。&lt;/p&gt;

江菱脸上的笑容淡去。她垂下眼睑，说：“因为一些不得不放弃的原因。”&lt;/p&gt;

短暂的沉默后，言彧说：“我知道了。”&lt;/p&gt;

顿了顿，他又说：“抱歉，是我冒昧了。”&lt;/p&gt;

车子启动，驶出停车场，缓缓汇入车流。&lt;/p&gt;

傍晚时分，暮色四合，晚霞自天边流淌而来，暖黄色蔓延了云彩，温柔而缱绻。&lt;/p&gt;

正值下班高峰期，车流如织。&lt;/p&gt;

经过一个路口时，言彧的手机响了起来。&lt;/p&gt;

连着蓝牙耳机，电话自动接听。&lt;/p&gt;

不知对面说了什么，言彧眉头轻蹙：“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lt;/p&gt;

江菱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心里有几分猜测。&lt;/p&gt;

等通话结束，她说：“言先生是要忙工作吗？如果实在忙，就在路边放下我，我们可以下次再约。”&lt;/p&gt;

言彧揉了揉眉骨：“不是，只是要给合作方发送份文件。”&lt;/p&gt;

他又问：“江小姐介意我先回一趟住处吗？”&lt;/p&gt;

江菱微微一笑：“当然不介意。”&lt;/p&gt;

***&lt;/p&gt;

车开进地下车库时，外面的天色忽然转暗。&lt;/p&gt;

等出了电梯，外面已是乌云压顶，几声雷鸣过后，天上突降大雨。&lt;/p&gt;

玻璃窗啪啪作响，有什么东西不断往上砸。&lt;/p&gt;

仔细一看，竟然是冰雹。&lt;/p&gt;

这场强对流天气来势汹汹。&lt;/p&gt;

江菱看向窗外：“现在这情况，我们好像是出不去了。”&lt;/p&gt;

言彧往外看了眼：“先进屋。”&lt;/p&gt;

言彧住的地方离周氏集团不远。&lt;/p&gt;

一梯一户式的公寓。&lt;/p&gt;

出了电梯，便是入户花园。&lt;/p&gt;

和周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一样，房子内部装修整体呈灰色调，风格简约。&lt;/p&gt;

这公寓的环境，也挺符合言彧首席助理的身份。&lt;/p&gt;

这场冰雹看起来一时半会也不会停。&lt;/p&gt;

已经将近晚上七点，这时叫外卖也不合适。&lt;/p&gt;

江菱收回打量的视线，问言彧：“言先生这里有准备食材吗？”&lt;/p&gt;

言彧回头：“怎么？”&lt;/p&gt;

江菱笑了笑：“我突然觉得，请吃饭的话，亲手做似乎更有诚意。”&lt;/p&gt;

她又问：“我可以借用你的厨房吗？”&lt;/p&gt;

言彧沉默了会，说：“请便。”&lt;/p&gt;

江菱朝他点了下头，走向开放式的厨房。&lt;/p&gt;

冰箱里的食材不多，但勉强够用。&lt;/p&gt;

江菱刚把需要的食材从冰箱里拿出来，就见言彧挽起衣袖，走了过来，拿过中岛台上的案板。&lt;/p&gt;

江菱看向他，略微惊讶：“言先生？”&lt;/p&gt;

言彧说：“我来帮忙。”&lt;/p&gt;

江菱顿了顿：“不是说我请吃饭吗？”&lt;/p&gt;

言彧瞥她一眼：“那你下次再请回来。”&lt;/p&gt;

江菱弯了下唇，让开点位置：“好。”&lt;/p&gt;

江菱挑了她擅长的菜式做。&lt;/p&gt;

厨房很大，即使两个人一起干活，也不显得拥挤。&lt;/p&gt;

两人各司其职，配合得十分默契。&lt;/p&gt;

言彧做菜的手法娴熟。&lt;/p&gt;

看他处理食材，江菱头一回觉得，原来做饭切菜，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lt;/p&gt;

“没想到言先生还会做饭。”&lt;/p&gt;

言彧抬眸扫她一眼：“很意外？”&lt;/p&gt;

“有点儿，我原本觉得，言先生会是那种……”&lt;/p&gt;

江菱笑笑，一笔带过话题：“言先生是自己一个人住吗？”&lt;/p&gt;

“是。”&lt;/p&gt;

“怪不得，那言先生以后的女朋友可真幸福。”江菱弯下了唇。&lt;/p&gt;

言彧动作一顿，抬起头，一瞬不瞬地看向她。&lt;/p&gt;

“怎么了？”&lt;/p&gt;

言彧很轻地笑了下，转身去看锅里的汤。&lt;/p&gt;

江菱：？&lt;/p&gt;

还没等她想明白言彧要表达的意思，言彧已经走开了。&lt;/p&gt;

大半小时后，菜上桌。&lt;/p&gt;

冰箱里食材有限，他们只做了四道菜。&lt;/p&gt;

香煎鳕鱼，可乐鸡翅，蒜蓉西生菜，紫菜蛋花汤。&lt;/p&gt;

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菜色。&lt;/p&gt;

吃了七八分饱，江菱放下放下筷子。&lt;/p&gt;

“今天多谢款待了。”&lt;/p&gt;

她看向窗外，冰雹是停了，但外面的暴雨还在持续。&lt;/p&gt;

即使门窗紧闭，依然能听见翻腾的雷明生。&lt;/p&gt;

江菱看了眼手机上的天气提示，已经挂上了黄色暴雨信号。&lt;/p&gt;

她看向言彧：“言先生可以借我一把雨伞吗？”&lt;/p&gt;

言彧猜出她的意图，不由皱眉：“这么大的雨，你要回去？”&lt;/p&gt;

江菱笑笑：“不然呢？我留下来，也不方便吧。”&lt;/p&gt;

“算了，这雨看起来今晚都不会停，万一你回去的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我可不想背上法律责任。”言彧站起身，看向别处，他稍顿了下，“这里的客房，你可以随便住。”&lt;/p&gt;

“那就打扰了。”江菱没再推辞，顿了顿，“不过，我没有可以换的衣服。”&lt;/p&gt;

言彧动作一顿，移开目光，声音很淡：“你……先穿着这里的衣服，明早我再让人送干净的衣服过来。”&lt;/p&gt;

这里的衣服，是指他的衣服。&lt;/p&gt;

江菱也不说穿，只是笑着应了下来：“好。”&lt;/p&gt;

从言彧那拿了换洗的衣服，江菱径直去了浴室。&lt;/p&gt;

热水冲去一身的疲倦。&lt;/p&gt;

半小时后，浴室水汽氤氲。&lt;/p&gt;

江菱洗完澡，没有找到毛巾。&lt;/p&gt;

她从空着的衣帽架上收回手，套上衬衫，离开浴室。&lt;/p&gt;

走出房间，她隐隐听到客厅有谈话声传来。&lt;/p&gt;

言彧在客厅里开视频会议。&lt;/p&gt;

江菱故意似的，探出头问：“言先生，毛巾在哪里？”&lt;/p&gt;

声音止住。&lt;/p&gt;

视频两边，一瞬间静默下来。&lt;/p&gt;

“稍等。”&lt;/p&gt;

言彧从视频窗口里看到江菱，不由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扔下简短的两字，迅速把笔记本合上，然后摘下蓝牙耳机，抓过一旁的西装外套，动作利落盖到了江菱身上。&lt;/p&gt;

江菱迎着他的视线，似是疑惑：“嗯？”&lt;/p&gt;

“穿上。”他烦躁抬手，扯了扯领带。&lt;/p&gt;

江菱澄亮的眸里满是认真：“言先生，我现在不冷，你不用把你的外套给我的。”&lt;/p&gt;

“你洗完澡，就这样出来了？”&lt;/p&gt;

江菱似是不解：“有什么不对吗？”&lt;/p&gt;

他的衬衫穿在江菱身上，宽大的衬衣几乎到她的膝盖，露出修长的腿，白皙到晃眼。衬衫最上方的钮扣没系上，衣领趟开，精致的锁骨外露，未干的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一直到锁骨上。&lt;/p&gt;

言彧心中情绪翻腾，理智几乎要被淹没。他垂眼看着他，声线异常低哑：“江菱，你到底在做什么？”&lt;/p&gt;

这还是认识以来，他第一次完完整整地喊出她的名字。&lt;/p&gt;

“看不出来吗？我在贿赂你。”江菱唇角染着笑，微偏着头看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lt;/p&gt;

“贿赂？”言彧一字一顿，眸色愈发暗沉。&lt;/p&gt;

“言先生是不是对我有意思？”&lt;/p&gt;

江菱直视言彧，缓慢地说：“我在想，能不能通过贿赂，让言先生给我打开见周总的方便之门。”&lt;/p&gt;

言彧冷笑了声：“江小姐，难道你不知道，随便跟一个男人回家，随便对他说这种话，是一件很危险的事。”&lt;/p&gt;

他们的距离在这一刻变得距离很近，只要他稍稍低头，压上她的唇。&lt;/p&gt;

这让江菱觉得，他一下秒就要吻下来。&lt;/p&gt;

“比如呢？”&lt;/p&gt;

江菱伸手环住他的腰，顺着他的身体往上攀爬，直到他的肩上，停了下来。&lt;/p&gt;

“怎么危险？这样吗？”她压低声音问。&lt;/p&gt;

言彧眸色更暗，眼中的理智寸寸碎裂。黑眸如同幽暗深邃的深渊一样，深不见底。&lt;/p&gt;

江菱却更加得寸进尺地环住他的脖颈，凑近，直接印到他的唇上。&lt;/p&gt;

他的唇略微冰凉，就像他本人给她的感觉。&lt;/p&gt;

言彧没有任何反应。&lt;/p&gt;

柔和的光线下，她的眼睛好像格外明亮。&lt;/p&gt;

在江菱即将退开时——像是受到了蛊惑，他鬼使神差伸手扣住她的腰肢，低头吻了上去。&lt;/p&gt;

江菱稍怔了下，明显意外他的举动。嘴角弧度微弯了下，回应了这个吻。&lt;/p&gt;

暖黄的走廊灯倾洒到他们身上，这一刻，两人好像都全然失去了理智，相拥，传递着彼此的温度。&lt;/p&gt;

直至分开，理智才逐渐归位。&lt;/p&gt;

“我以为，言先生会不为所动。”江菱仰头看着他，眼睛带笑。&lt;/p&gt;

言彧低头深深地凝视着她，嗓音像被砂纸磨过，低沉喑哑：“那我们现在算是什么？”&lt;/p&gt;

江菱攀着他的肩膀，侧头看他，语气调侃：“只是贿赂而已，言先生不会是当真了吧？”&lt;/p&gt;

言彧盯着她看了数秒，突然冷笑了声。他似乎冷静了下来，握住她的肩膀，面无表情地把她推开：“所以，江小姐对每个人都这么随便的吗？”&lt;/p&gt;

江菱眉梢轻抬，反问：“言先生也会随便邀请一个不熟的人到自己家里吗？”&lt;/p&gt;

她顿了顿：“我以为，言先生邀请我回家，是可以更进一步的意思。”&lt;/p&gt;

言彧抬手理了理领口，目光嘲讽：“江小姐这么快转移目标了吗？”&lt;/p&gt;

“当然不是。”江菱否认，眼中笑意不减，“不过，言先生，在周氏集团里，我说的那些话，我不介意你当真。”&lt;/p&gt;

言彧冷冷道：“不要开这样的玩笑。”&lt;/p&gt;

真是不解风情。&lt;/p&gt;

“言先生的吻技可真糟糕。”&lt;/p&gt;

“……”&lt;/p&gt;

江菱转过身，背对着他。&lt;/p&gt;

“那今天的事情，出了这间屋子后，就忘了吧。”&lt;/p&gt;

身后，言彧低沉得压抑的声音迟缓地传来：“……好。”&lt;/p&gt;

仿佛极力隐忍着什么。&lt;/p&gt;

“还有，言先生记得帮我跟周总保密。”江菱回头对他笑了笑。&lt;/p&gt;

言彧：“……”&lt;/p&gt;

“晚安，好梦。”&lt;/p&gt;

“晚安。”&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