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追忆点点头,道:“你说。”
小和尚行了个礼,道:“他说‘我这一生,世人皆可见,唯不见红颜,请女施主回去罢’,阿弥陀佛。”
柳追忆微微浅笑,道:“多谢小师父。”
然后,她就真的走了。
既然辩真儿不肯见她,那么她就陪着他好了。柳追忆在五台山下搭了一间草屋,在门口种了一株红梅树。冬天来了,就可以看到红梅乱雪的景 象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柳追忆听着辩真儿的暮鼓晨钟,辩真儿听着自五台山下传来的琴声,他们就这样不见仍念地过了一辈子。
从年少轻狂,到青丝成霜。
……
这是老媪给我讲的全部的故事,我坐在她身侧,抹了抹脸上的泪,说:“辩真儿……他爱过你,他说此生心裏只有两人,一个是师父,另一个就是柳姑娘。你也爱着辩真儿,到现在仍旧是,倘若你们是世人……该多好。”
我不禁轻叹,老媪笑了笑,眼角夹着皱纹,她说:“世人……辩真儿他不是世人,我也没爱过世人。”
我默然,没有再说话。
暮鼓晨钟仍在、焦尾琴声仍在,情仍在人仍在,那到底是什么不见了?大抵……是绵长岁月吧。
告别老媪,我以原来的路回了长安城。后来啊,我听说露酒坊里讲故事的那位杖国先生就是昔日长安城云府家二公子云耀。
听说,他一生未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