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不想再听下去了,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变化着,四周的阴气开始弥漫,光线逐渐黯淡,小摊上支起的灯泡发出微弱的电流声,咔嚓嚓闪了两下,坚持了良久,最终还是灭了。热闹的人群渐渐模糊,喧嚣散尽寂静一片,四周仿佛被什么东西隔开,好像整个世界只有自己,寂寞孤寂的悲凉从心底升起。“咯吱,咯吱!”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打破宁静,顿时四周恢复吵闹。我身边的大哥顿时呜嗷一声跳起来“老板,灯咋还灭了呢?刚撸一口肉串,签子都扎嘴上了!”八成是扎疼了。我现在非常不安,这大姐情绪越来越激动,影响力这么大,万一怒火收不住,一会把我咬死了怎么办!,下午在广场时她满口的尖牙我还历历在目。“你说,他为什么那么狠心?”红衣大姐在我耳边幽幽的叹息,凉凉的声音让人发毛。冤有头债有主,你想报仇就去报啊,找我有啥用啊!我现在是欲哭无泪,非常懊悔下午的时候多管闲事,靠着她一边的身子都开始发麻也不敢动弹一下,生怕影响了她讲故事的心情。红衣大姐突然抱住我的胳膊,头靠在我的肩头,安安静静的好像睡着了一样。就在这时岑景明捧着一大盘的烤韭菜乐呵呵的坐回来,“来来来,听说这玩意男人吃了非常好!”一边说一边猥琐的抖眉毛,这傻逼,我是真挺羡慕他的,啥也看不着,啥也不知道。我也不敢动弹,胳膊被女鬼贴着的地方凉丝丝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往身体里钻,麻酥酥的。“一柏!”耳边突然响起岑景明的惊愕恐惧的声音。他紧张的看向我的胳膊处,眼睛瞪的老大,嘴唇发白抖个不停,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我一看他这幅表情,恍然大悟,可不就是看见鬼了吗!岑景明下了趟地府,现在身上阳气不旺,以他现在的体质,能看到游魂野鬼也不是什么惊奇的事,更何况红衣女鬼是非常强大的厉鬼,对人的影响更大。岑景明手上的肉串掉到裤子上都没发觉,颤颤巍巍的拉住我另一边胳膊,“一柏,鬼……鬼……”“嗯。”我点点头,确实是鬼,“你先走,我先处理点事情。”这女鬼来者善不善我还搞不清楚,万一一会真是要动起手来,我恐怕照顾不上岑景明,他还是赶紧离开为好。岑景明说什么都不肯走,壮着胆子蹲在我身边,死死的盯着我的胳膊。我也不敢撵他走,僵着身子直挺挺的坐在凳子上,感觉腰都快要折了,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红衣大姐终于醒了过来。红衣大姐仰着头看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说不出的慵懒妩媚,眼波流转眉目含情,可说出来的话快要吓死我了,“你想不想看我是怎么死的?”不想!一点也不想,可还没等我说出拒绝的话,红衣大姐就突然消失不见,灯火通明的小吃摊依旧热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想。岑景明并不能准确的看清红衣女鬼,只是能看到一个朦胧的影子,见红衣女鬼消失,急切的拽着我回宿舍。我的心里依旧感觉忐忑,红衣女鬼临消失前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想也想不明白,我决定先上床睡觉,精气神这东西很重要,不养好了什么魑魅魍魉都敢来我身边嘚瑟。我也没敢关灯,岑景明睡我上铺,这小子刚才明明还一副吓的要死的模样,这会已经睡得直打呼噜,我也不指望他,真遇到什么事他就是个拖后腿的。本来不想这么直接睡觉的,可是一上床竟然就沉沉的睡了过去,并且做了一个非常诡异的梦。梦中依旧是在一间宿舍中,一个屋子里只住了四个人,比起我们现在住的寝室好得多了,是那种上床下桌还有卫生间浴室的高级寝室。我梦见自己正在床上睡觉,突然听到敲门声,一个室友过去开门,我的的意识告诉自己外面的东西不是人,想要阻止室友,可是无论怎么嘶喊都发不出声音,只能惊恐的藏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室友打开门将门外的东西领进了宿舍中,那东西拉着室友的手打开窗户,室友木呆呆的踩着凳子爬上窗户,准备往下跳,再跳的一瞬间突然转过头冲我咧开嘴,“下一个就是你!”就在这时我猛的惊醒。抹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我可不认为刚才做的只是一个梦,修道之人很少会做梦,一旦在梦里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很可能就是一种预兆,我可不敢轻忽大意。可能是被我的动作吵醒,岑景明也猛的掀起被子,顶着乱糟糟的鸟窝头,神经兮兮的问我,“一柏,你闻没闻到一股子发霉的味?”仨大老爷们的宿舍还能有好闻的味道吗,而且这栋破楼已经当了十来年的仓库呢,有点霉味很正常啊。上了一天课,吃了晚饭回到宿舍,刚一打开门,顿时满鼻子的霉味,我立马提高了警惕,屋子里有霉味有可能是因为长时间不收拾生出潮气,或许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间屋子里有东西!原本我还对自己炼精化气沾沾自喜,可现在一个屁大的小姑娘修为都比我高,红衣女鬼的武力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可见我还很弱小,所以很可能有什么东西隐藏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没有发现。“赶紧起来,咱俩收拾收拾屋子!”说干就干,我穿着衬裤就开始倒腾,岑景明本来想睡,可也受不了我叮咣的噪音,只能跳下床。我们宿舍不大,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两个上下床,依次是两个学习桌,然后就是门,另一面墙是一溜的柜子,铁皮柜子都生锈了,我们都不乐意用。虽然只是猜测,可屋子里万一有什么东西肯定是会留下蛛丝马迹的,更何况就算没有,收拾一下宿舍也是好的。“一柏,你看,这不是你前两天丢的破袜子吗?”岑景明也不干活,走来走去看热闹,突然拽着一只脏兮兮的破袜子冲我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