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顿时脸笑成了花卷,我大致浏览了一下这些药材,并不名贵,三副也就几十块钱,不过这几十块钱的跑腿费至于那么开心吗?他朝我嘿嘿一笑跑了出去。剩下的几个进来随意坐着聊天,他们聊的内容肯定了我的猜测,这些人的确是道士,不过应该只是最初级的。只是令我奇怪的是,即便只会画画符,用用鸡血盅,都足够养家糊口了啊,这些人何故过得如此清贫?突然老谭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他过去。他将我带到一个角落里,脸色显得十分严肃,直截了当的问我去小秦村是做什么的。他看我缄口不言,于是更加直接的问我那道佛光是不是和鬼奴血阵有关系。这一下震惊的变成了我,这老谭看来本事不低啊。被他识破我也就不藏着了,于是点了点头。老谭显得有些迫切,连问我有没有看出些什么。我沉吟一番,于是将小秦村里碰到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老谭脸色不好看,一直呢喃着没想到情况这么糟。他告诉我,这一行人本来是绕过滨海市走的,可经过小秦村的时候发现了这片地方磁场十分混乱,于是便住了下来,老谭发现里面的怪异,但是一直没有进去,经过一段时间的推测,便看出这地方是中了鬼奴血阵。我顿时对他刮目相看,这家伙道术造诣不浅啊,居然连鬼奴血阵这种东西都知道。“你似乎知道些什么?”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要不你我共享资源?也许能够看出些问题。”然而老谭却摇了摇头,“不可能的,鬼奴血阵改的不是风水,而是阴脉。一旦阴脉受损就相当于画上了阎王爷生死簿,谁改的了?”“阴脉?”我有些诧异的皱了皱眉,这是什么东西?老谭看我一头雾水,神色居然变得警戒起来,“你不是阳宗的人?”“阳宗?”我再次挠了挠头,“什么阳宗?我从未听说过。”老谭绕着我走了好几圈,我注意到道观内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看我的眼神十分戒备,一瞬间冷淡了很多。他突然站住脚,“你似乎很有钱,哪来的?用道术挣的?”我点了点头。老谭神色更加警戒了,“看来你也是用道术害人的恶道之流啊!”我眼神一凌,这说的岂不就是钟辛?这些家伙居然将我和钟辛相提并论?“这怎么可能?道术是济世救人之法,何来害人之说?恶道之流是我道宗耻辱,我怎会和污?”闻言,老谭的面色立刻缓和了很多,那些戒备无比的道士们也都坐了回去。我一头雾水?这算是什么操作?老谭看我神色诧异,于是点头道,看来你应该滨海市里的道士了?“没错,有什么说法吗?”老谭叹了口气,他告诉我,他们这一行人都是行脚道士,四海为家四处驱邪,是不赚钱的。而有些道士专门用道术赚黑心钱甚至伤天害理,那些人被称为阴宗。我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还不成这种人还有很多?”老谭点了点头,招呼我坐了下来,“你在滨海市并不奇怪,有苏老前辈在,阴宗宵小不敢踏足。但是其他地方,阴宗和阳宗的竞争可是相当恶劣,而且基本是阴宗优势!因为他们要价高,出手狠,赚钱快!阳宗的人虽然心肠磊落,可是这个社会干什么不要钱?哪怕是买道器都要钱,久而久之,阳宗就落于下乘了。”我联想到之前在新山市,钟辛的一手遮天,不由得认同了老谭的分析。只是这老谭连鬼奴道阵和苏老的事情都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那你是属于阳宗?”我推测道。然而老谭却笑着摆了摆手,“我们这些人都是烦透了两派之间的竞争,选择做行脚道士,遇到能管的就管,不能管的也不去送命。不过若真要论及立场,恐怕我是偏向于阳宗的。”“也是因此,和阴宗那些家伙发生了不少冲突。”说到这老谭不由得有些沉默,他告诉我,他们这行人的地位十分尴尬,一方面不被玄门阳宗所承认,另外一方面又被邪门阴宗所记恨,两边不讨好。说到这我不由得有些同情他的遭遇,说话间外面突然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回头望去是那买药的胖子。他面前站着几个男人,似乎正在发生冲突。道观里的人都显得十分戒备,纷纷站起身来围了过去,两伙人大有火拼的气势,老谭咒骂了一声该死挤进人群。为首一人踹了小胖子一脚,后者哎呦一声一个踉跄摔了进来。我上前扶住了他。那人没有搭理我,转而对着老谭神色阴郁的冷笑道,“你不是号称无欲无求吗?不是号称道术不需要依靠道器吗?你这小胖子在我店里偷了两盏鸡血盅这账怎么算?”“师父!没有啊!我买药的时候碰巧这些家伙就在里面,布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多了两只鸡血盅,”说着小胖子把鸡血盅拿了出来,我细细一看这上面有不少细密裂纹,看样子是已经用过的。破损的鸡血盅怎么可能摆在铺子里卖?这是栽赃陷害无疑。老谭面色冷漠的看着小胖子,但是我从他的眼神中却读到了一抹轻蔑,明显不相信男子的言论。“所以你想怎么办?”老谭似笑非笑的看着那男人。我捅了捅边上那瘦高个,问这家伙什么来头。瘦高个说这是阴宗一脉的道派叫什么黑月门,为首男人叫罗全,本事不小,算是黑月门里的一个小头头。罗全嘿嘿一笑,“方法?好说!按照规矩,偷道器算是偷艺,剁两根手指!”小胖子顿时挣扎着向后退去,死死捂住自己的手。我皱着眉看着罗全,就算不是同门也至少同属道宗,这厮下手居然如此狠毒。看来钟辛之流还真不是个别。老谭横跨一步拦住罗全,抱着手臂旁敲侧击,“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