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只能跟着老谭跳进河里。这河至少得有两百多米,游过去之后我已经是气喘吁吁。可紧接着我们却被新的问题难住了,冒刺的铁丝网!要是强行翻过去,我们二人身上估计得被扎的到处是窟窿,我没好气的瞪了老谭一眼,“接下来呢?”他也懵了,可是眼神中的恐惧却丝毫没有减少,仍然不断喘着粗气,胸口起伏的厉害。“需要我帮忙?主人。”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顾白不知何时站在我的身边,脸上仍然带着那种渗人的笑容。我眉头不悦的皱了皱,有些不耐烦的摆手,“不用!你离我远点就好。”顾白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这就想把我丢掉了吗?”我猛然响起黑老头告诫的话,鬼奴噬主!牙齿顿时一哆嗦,讪笑着说道,“没有,你细皮嫩肉的,别给你扎坏了。”顾白微微一愣,旋即冷笑着摇了摇头,“我是鬼奴之体,除非道器无法伤我皮肉分毫。”说着她便伸出一双稚嫩小手握住那冒刺的铁丝网,竟像是撕白纸一般将铁丝网撕成了两半。我惊讶的张大了嘴,这破坏力,难不成顾白一直都是在装柔弱?想到黑老头说过要和鬼奴培养感情,我清了清嗓子刚想夸她两句。可顾白却自顾自得钻出了铁丝网。在颓败的街上到处转着。我无奈的耸了耸肩,不过正好趁这个间隙问问老谭究竟什么情况。他迫切的钻出铁丝网,紧接着便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这似乎是过呼吸症!我连忙摊平老谭的身子,掐了好一会儿人中他才缓过劲来。“你到底怎么了?”老谭坐起身来咽了口唾沫,眼神惊恐的说道,“我们进鬼窟了!”老谭将手伸进兜里,然后慢慢伸到我面前摊开。在看到他手上的东西之后我心脏猛然一沉,脑袋登时眩晕起来。白裙女孩的舞鞋!我不可能忘掉这双鞋!那天神秘鬼奴夺走包袱,为什么会在道观内出现?等等!老头说过,王爷庙中那位始作俑者手眼通天,是个连秦族都忌惮的角色,这话说得岂不就是他自己吗?我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呼吸也登时急促了起来。杀人凶手居然近在咫尺!“这双鞋是我在厕所边一个小仓库里面找到的。”老谭手掌微微攥紧,眼神中写满恐惧,“此外我还找到另外一样东西,确切的说这才是我噩梦所在。”他撩开衬衫,抽出一根长长的烟杆,这是一根式样老旧的烟杆,上面还雕刻着劳动人民最光荣的字样,红漆已经斑驳陆离。烟袋上沾满灰尘,甚至还有一些干涸的泥土。接下来老谭说的话将我的心脏彻底凉到冰点。“那年我父母被人杀害,那帮人搜索无果,最后领头的从我家中带走了一样东西,便是这根我父亲生前最喜爱的烟杆!”“你说什么!”我一时瞠目结舌,这是巧合还是某个人安排好的一场戏?老谭的杀父仇人居然是黑老头。他攥紧了手中的烟杆,眼神中的恐惧逐渐被愤怒所取代。两人相对着瘫坐在地上,一时间除了沉默想不出能做什么。突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接通之后对面的声音却让我眼神一凌,黑老头!“听戮王说你们没有坐船离开百华街,模样还十分慌张,怎么了?”我余光瞥了老谭一眼,却发现他死死咬着牙齿,喉咙中发出野兽一般的呼噜声,整张脸狰狞无比。我朝他摆了摆手,努力使自己情绪冷静下来,“家里面出了点急事,我们已经出百华街了,不必担心。”“哦,”黑老头淡淡的应了一声,紧接着抛出一个令我瞳孔骤缩的问题,“问一下你的朋友,有没有带走什么不该带的东西。”我眼神立刻凝向那烟杆和舞鞋,老头说的绝对是这个。但现在绝对不能承认,黑老头实力和势力太过可怕,我根本无从对抗。于是我故意装出不悦的语气,“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兄弟是小偷?”黑老头呵呵一笑,“不是,只是两件不起眼的小收藏罢了,说不定是老头子一时糊涂忘了放哪,我只是随意问问,你可别因为这事儿记恨上我。”我冷哼一声挂断电话,言多必失,和这家伙博弈必须极尽小心!老谭再次咽了口唾沫,眼神凝重的问该怎么办。我沉吟一番,“先不要打草惊蛇,黑老头是不是凶手还难说。即便知道他是凶手以我们目前的势力也只能忍着,对上他,连苏老爷子和虚游子前辈都不一定能赢!”老谭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了这厮的肉。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劝他冷静,后者沉沉的呼吸几口才勉强平复。“若是有天知道他是我杀父仇人,哪怕是千刀万剐我也要杀了这厮!”冷静下来之后,老谭的恐惧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比之前强上数倍的愤怒。我点了点头,这种仇恨若是还不报,那就别说做道士了,连当个男人的资格都没有。老谭连抽了两三支烟才平复情绪,回过神来之后歉疚的朝我笑了笑,“对不住柏哥,我失态了。”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别放在心上。等我将注意力从老谭身上挪开之后,却发现顾白这孩子已经离我数百米远。她不断穿梭在那些已经荒废掉的房子之内,似乎在找什么一样。老谭注意到顾白,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这是……鬼奴?”我点了点头,按道理用有鬼奴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是出了道观之后,顾白给我的兴奋便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忌惮。那种阴冷的笑容,那般诡异的力量,也许连还老头都未曾了解这只由他亲手创造的鬼奴。我告诉老谭黑老头给了我两只,他立刻十分艳羡。我苦笑着叹了口气,眼神凝重的望向顾白,总感觉到一种古怪的危险。我和老谭快步赶上顾白,此刻她正站在一间玩偶店的门口,看见我过来,她那瓷白的小脸上居然浮现出一抹厌恶,这令我微微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