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了解情况结果就跟甄洁说的一样了:甄建军被打得头破血流脑震荡,肋骨断了两根,腿也让人打折了,但更为惨烈的是……不知道谁那么阴损,冲甄建军的子孙袋下了黑手,里面的两个蛋蛋倒了血霉,都被打爆,已经引起器质性坏死,必须摘除……这也正是甄洁之前当着江寒的面难以启齿的原因,不过她在车里却敢讲了出来,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甄建军的下场听上去很可笑,但江寒一点没笑出来,他是男人,深刻了解男人打架时候的常规情形。一般的,两个男人打架,或者是两帮男人打群架,只要不是变态或者有仇,一方下手再狠,也只会按住另一方的脑袋或者小腹等要害部位狠狠打上一顿,却绝对不会冲下阴招呼。原因有二:一方面是下阴部位较为隐蔽,不方便下手;另一方面,下阴部位可是子孙所在,冲那里下手,就等于断对方的子孙,所谓断子绝孙是也,要是打破了脑袋,还能治好,可要是伤及子孙袋,那可就绝户了,所以一般人打架都没魄力去做这种断人子孙的狠辣行径。但偏偏甄建军就被人重伤了睾丸,这事实在有些奇怪。当然,甄建军已经五十来岁,不会再生育了,可就算这样,打架的时候也不应该选择他的子孙袋作为击打目标啊?何况五十多岁的男人已经算是半大老头了,就从尊老爱幼的角度讲,也要给老人家留点面子嘛。但此时,江寒只是觉得这事有点不平常而已,并没往深处想。毕竟,两帮人打起群架来,谁顾得了谁啊,乱踢乱打的,一个不对付就给踢到子孙袋也是可能的事。要怪只怪甄建军倒霉。江寒安慰甄洁道:“放心吧,过会儿到了医院,我一定请我那位朋友帮忙安排特护病房,也尽量派出最好的医生给叔叔诊治。叔叔一定会没事的。”甄洁叹道:“我知道他没大事,苏中市医院的大夫也说了,死不了人。”江寒听了一怔,气道:“苏中市医院的大夫素质怎么会这么低?哪有这么着说话的?”甄洁淡淡的道:“他们素质一直也不高啊,要不然为什么苏中市的人都爱跑到东海来看病。”江寒嗯了一声表示赞同。甄洁又道:“其实苏中市医院倒也瞧得了,不过我妈不放心,觉得苏中医疗水平毕竟不如东海,就想来东海,倒是给你添麻烦了。”江寒说:“你跟我说这个有意思吗?”甄洁道:“本来就是啊,不是麻烦你了嘛,还麻烦你那位朋友了。”江寒作势减速靠边停车,道:“又来了,又说客气话了,我不管这事了,下车,你走吧。”甄洁撇撇着红润的小嘴,鄙夷的看着他,秀目里却全是笑意,道:“你傻呀?我真要是跟你客气的话,这件事会找你帮忙?”一句话让江寒大喜,很快变得无比欢喜,嘿嘿一笑,又加快了车速,道:“原来我会错了意,你早不把我当外人了。”这话含有一定的暧昧色彩,甄洁听在耳中,狠狠白他一眼,叹道:“没办法,我欠你人情太多了,连命都是你救的,因此再欠更多的人情给你也无所谓了。这辈子怕是还不清了,下辈子再还吧。”江寒淡淡的笑了笑,道:“你为什么不这么想:是因为我上辈子欠了你的人情,所以这辈子来还你了,你所谓的欠的我的人情,都是我上辈子欠你的。当然我也很喜欢你的论调,按你的意思,咱俩下辈子还能做朋友,嘿嘿。”甄洁似乎嫌这番话又有人情又有上辈子下辈子,太过暧昧,便闭住了嘴巴,没再说什么。江寒笑了笑,随口问道:“打你爸的人都抓到了吗?”甄洁皱眉摇头,道:“一个凶手都没抓到。”江寒奇道:“怎么把你爸打成这样,对方却一个没抓着?”甄洁恨恨的道:“人家打完就跑了,又是晚上,等警察赶过去的时候,人影都找不到了,又上哪抓人去?靠,苏中警察简直都是白痴!”江寒听到她骂了一句“靠”,愣了下,记得上次听她骂出这种脏话来,好像还是高三时代,不过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以口头禅开玩笑的语气说这种脏话倒也不算什么,可她现在都已经成人了,又是必胜客分店的店长,平日里端庄娴雅,一副高贵冷艳的女白领模样,却突然冒出这个字来,真有点让人接受不了,可想而知她现在的愤怒程度。江寒又问:“苏中警方没抓到凶手,对你们受害人一家有什么说法没?不会让叔叔这顿毒打白挨吧?”甄洁不屑的道:“苏中警方能有什么说法?他们跟我爸嘴里了解了一些情况,又跟和我爸一起吃饭的那些朋友问线索做笔录,问了一宿什么都没问出来。我爸那些朋友都是当事人,却一没救下我爸,二连对方长什么模样都没看清楚,你说那些人是不是猪变的,怎么这么笨蛋哪?我爸怎么会交这么一群笨蛋做朋友呢?唉,明明就是交友不慎。”江寒略微分析了一下,说:“可能饭店外面停车场太黑了吧,打群架乱哄哄的也看不清。再说他们也可能喝酒喝太多,都喝高了,碰到打架的事都反应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爸挨打了。”甄洁道:“可能吧。那我爸这顿揍可不就白挨了,凶手都抓不到!”又骂道:“你说我爸这也是活该,都那么大岁数了,还跟人逞凶斗狠,人家不往死里揍你还省着你啊?”江寒听了这话,嘿然不语。在公检法司系统内工作的人,基本就等同于特权人类了。这类人把自己手里的职能当成了骄横的本钱,动辄欺压良善,胡作非为,从来不把普通人放在眼里。这一点在大城市显不出来,因为官多人多,可是在小地方却是相当的明显。试想以甄建军在苏中市北市区交警大队从警多年的老资格,当面对普通人挑衅的时候怎能耐得住性子跟对方说理,肯定上来就动手啊,可没承想,这一次惹到了不好惹的人物,反倒把自己给坑了。不过记得上次在市二医院见到他的时候,他也不是那么凶悍的人啊,真是奇怪。两人聊了一阵子,江寒把甄建军受伤前后的事情问了个清清楚楚,至少是把甄洁知道的都掏了出来。甄洁情绪不高,聊完后就闭上了嘴巴。车辆很快开进市第二人民医院,江寒在驶入大门后的第一时间就已经给叶莉拨去了电话,而等在停车场停好的时候,电话就接通了。江寒大为兴奋,道:“喂,莉莉,是你吗?”打针的这些日子里,他已经跟叶莉混得很熟,由最初的认识,到不太熟悉,到熟悉,到现在,已经变成了关系非常不错的好朋友,因此也就学着林诗妃的称呼,直接叫她莉莉,显得亲热而友好。彼端传来叶莉温柔亲热的话语声:“不是我还能是谁,我刚做完手术出来,看到你的未接来电,就想打给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又打进来了,呵呵,什么事情这么急啊?”她也没拿江寒当外人,连个称呼都没有,上来就是“你你我我”的,更显得关系亲近。江寒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找你这个副院长走走后门。”叶莉呵呵一笑,道:“没问题,你说吧,打算怎么走?”江寒道:“你要是不忙的话,那就下来再说,要是忙我就电话里说了。”叶莉爽快地说:“不忙,刚做完一台手术,接下来也没什么事了,我下去找你吧,正好放松放松。”五分钟后,江寒与甄洁在门诊楼下边见到了叶莉。叶莉长发梳成了一条粗大的马尾,身子里面穿着连衣裙,外面穿着白衣大褂,修长的小腿露在外面,未穿丝袜,肤色白皙之极,脚踩高跟鞋,娉娉婷婷的走过来,极具淑女风范。但江寒看到她后的第一感觉却是惋惜,惋惜这么一个好女人,却不太自爱,跟人家已有妻室的院长搞到了一起,尽管搞不清楚他俩到底是怎么样搞在一起,是因为感情还是别的什么因素,但总感觉白璧微瑕,令人郁闷。江寒伸手一摆,给叶莉示意甄洁的存在,道:“这是我老同学甄洁,莉莉你应该认识了,她父亲被人打成重伤,从苏中赶来东海治疗,我听说这件事后,就想着带他们一家到你这儿来,请你多照顾照顾……”叶莉不等他把客气话说完便笑道:“没问题,就交给我吧,我必然给你安排妥当,你跟甄洁都不用担心。”说完对甄洁微笑示意。甄洁脸色讪讪地说:“叶院长,真是对不住,又跑来麻烦你了。”叶莉摆手笑道:“江寒是我的好朋友,你是他的老同学,就也是我的朋友,不要那么客气。呃……你父亲在哪?伤重吗?”甄洁尴尬的说:“他们应该还在路上,还没赶到,我给我妈打个电话问问,看看他们到哪了。”说完歉意一笑,摸出手机,走到一旁打电话去了。叶莉凝注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转目看到江寒脸上。江寒与她对视一眼,二人一齐笑了起来。叶莉道:“上次的事情要谢谢你了。”江寒奇道:“上次的事情?什么事情?我怎么不记得上次有什么事情?”叶莉脸孔一红,知道他在刻意回避上次徐飞洪老婆找自己厮闹那件丑事,心说这家伙真是个妙人,怪不得诗妃那么喜欢他,不过这一次他可是想差了,自己并不是说那件事,道:“你忘了吗,就是在耳鼻喉科发生的那起医患纠纷啊,要不是你帮忙出手,那件事可能就闹大了,可能会死人的。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所以等你走后,院领导就把你的功劳搁到我头上了,说是我这个医闹综治办主任处置得当,有效避免了恶**件发生……”江寒笑眯眯的截口道:“本来就是你的功劳啊,要不是你带着我去,这件事最终也没法解决啊,所以还得说你领导有方。”叶莉红着脸道:“你就别拍我马屁了,我本来不想带你去的,是你主动提出跟我过去看看,其实全都是你的功劳。”江寒笑道:“要不是你一直给我打狂犬疫苗,我早中了狂犬病毒死了,又哪能出手?所以啊,不论从哪说起来,都是你的功劳,你就别谦虚了。”叶莉听到他的狡辩,不仅不怒,反而被他说得眉开眼笑,心花怒放,越发喜欢他了,抬手打他一下,笑嗔道:“真能胡扯,你以为被狗咬了就一定感染狂犬病毒嘛……”她这一下打完,两人的关系可就又亲密了一层,毕竟,普通的男女朋友关系可是不好随随便便动手动脚的。甄洁很快打完电话,走回来歉意的说道:“我爸他们已经到市区了,还有差不多半小时才能到。不好意思叶院长,还要让你多等会儿。”叶莉道:“没事儿,我反正也没事儿……呃,你知道你父亲的身份证号不?要不你先去给他办理就诊卡?顺便给我说说他的伤,我好安排相应的大夫给他诊治。”甄洁便把父亲甄建军的伤情说了一遍。叶莉听后目瞪口呆,半响说道:“打得这么狠?这得是多大的仇啊?”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江寒听到这话,心中一动,暗忖自己倒是没想过,那些殴打甄建军的凶手会与他有仇,而是甄洁说什么自己就信了什么,认为只是小摩擦引起的殴斗,现在想想,倒也存在有仇的可能性--凶手假扮成路人,故意找茬激怒甄建军,等他动手后就正好有借口对他暴打,将他打成重伤,就好像当日秦雨姗请自己帮忙殴打她的直接上司粟民良时一样,自己打他的时候,也没打着为秦雨姗报复的旗号,而是假作被他看了一眼后很不爽的路人,借故找茬打了他一顿……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甄建军自己心里应该有本帐吧,毕竟谁跟他有仇他自己心里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