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琳娜站定之后,最后撇撇嘴无奈道:“开心,是很开心,但就像很多离家的孩子一样,我已经出来有一段时间了,也应该回家看看。”我一点不觉得“孩子”这个词使用不当,而且这点我和赛琳娜想法一样,觉得一个人不管年纪再大,但在父母的眼里永远是孩子。“那你还会回来吗?”咬咬牙,我问出心里最想问的话。“当然,我也舍不得华夏这么美丽的地方,舍不得闺蜜和……”赛琳娜的话似乎还未讲完,但她也没打算讲下去,干笑着拍拍我的肩膀,一起回酒店找小姨。清扬的合作有了新的眉目,但他们认为小姨的策划还有疏漏之处,所以这会儿小姨正忙着完善策划,赛琳娜把张春玲的情况跟小姨说明,闻言,小姨狠狠摸了几把脸,表情是同样的纠结。“这样吧,明天我去医院看一眼,找她好好聊聊,毕竟,我们的处境也很为难不是。”“那我也去!”事情关乎到我们两人,我想跟她一块儿去劝张春玲。小姨将策划案放到一边,最后摇摇头道:“还是我跟娜娜去吧,张春玲是女人,我们女人之间谈话更容易,你明天就在酒店,在线上帮洋君盯一盯最近的工作,咱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她指定累坏了。”“好吧。”休息之前,我还是按例给小姨按摩,按的最主要是头部穴位,是因为最近无意中看到一份医学报告,里面讲述了按摩头部穴位的技巧,功效是有助于血液循环,这样一来可以缓解精神疲劳,二来可以养生。我曾幻想过,有一天小姨在我的按摩疗法之下,发根重新生出黑色,到那个时候,她才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痊愈,我一直期盼着那一天早点到来。“罗阳,我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个福分。”小姨感受着头部的按摩,手法不轻不重,按摩之后她睡得特沉,能体会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我手上的动作不停,认真地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像一辈子给你按。”小姨并不是听不出我的言外之意,但她却不回应,不是不想,具体的原因或许连她也讲不清楚。让张春玲松口成为我们最后一道需要攻破的防线,只要张春玲肯出面作证,再加上林满的证词,那栽赃便会变成莫须有的罪名,到时候,我和小姨就不会蒙受不白之冤。小姨和赛琳娜开始了所谓的“女人攻略”,她们想用行动,来表达己方的诚意,再在适当的时候讲出我们的困境,希望可以打动张春玲。连着两天,小姨和赛琳娜又买水果又买鲜花,天天去医院看张春玲的父亲,一来而去,和张春玲的关系也越来越好,至于出面提供证据,张春玲还是一口咬死自己不知情,对此,小姨和赛琳娜也很为难。两天来,小姨每晚回来都心事重重,看得出来,经过和张春玲的接触,她是更加不愿意走最后一招,所谓的最后一招,势必会伤到那个淳朴的姑娘。距离最后期限只剩下两天,小姨和赛琳娜还是没有新的进展,这天,等她们失落离开医院后,我带着晚饭进了张春玲父亲的病房。张春玲不在,但他父亲醒着,我把晚饭放到床头的桌子上,“叔叔你醒了,正好,我带了晚饭。”“你是?”“我是春玲的朋友。”“是这样啊,那谢谢你了小伙子。”“叔,你别客气。”“叔不是客气。”张父脸色中多是愧疚,道:“因为我的缘故,导致春玲没几个朋友,更是找不到男朋友,你人不错,不嫌弃春玲出身,还能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我当然得谢谢你。”“您真的言重了。”张父叹息一声,擦擦微润的眼角,“春玲这孩子挺要强的,她妈忍受不了负担,丢下我们跑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春玲不得不辍学打工,她虽然回家不说,但我知道,我的这个女儿在外面过得特别苦,挣到钱一直省着攒着,就是想为我筹后治病的费用,我这个父亲当的,不称职。”“爸!”我正听得入神,门口突然传来哽咽声,拎着暖水壶的张春玲,早已泣不成声。“春玲。”张父再次擦擦眼角,看着我道:“你看我,一见你人不错,就忍不住的想唠叨几句。”我在一旁不作声,只是点点头。张春玲把暖水壶放到床底,眼睛微红着把我招呼出去,我们直接出了医院,坐到路边的长椅上。“刚刚我爸说了那么多,你也能想象到我之前的生活吧。”最让我意外的是,这一次开启话题的,竟然是她张春玲。eg,首a$发…X“能想个差不多。”张春玲脸色一倔,“我承认,自己的家境很差。”我没有回应,不知该怎么接她的话。张春玲缓缓陷入回忆,眼神中透露着向往,“你知道吗,小学六个年级,我一直都是班级里的第一名,那个时候村里的大人们都说女孩子读书不如男孩子,可我还是用一次又一次的事实证明了他们是错的。”我听得入神,竟然将此行的正事抛在脑后。张春玲说,如果再给她重新来过的机会,她还是会选择辍学,她说,当生命不能承受的磨难降临时,她第一个想法就是,陪着父亲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那两个女的,都是跟你一起的?”“是。”张春玲若有所思道:“她们都是很好的人,尤其是那个白发的姐姐,我不知道上天给了她怎样的磨难,但是她让我知道,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她是我小姨。”随着张春玲的一句话,我更加为有这样的小姨自豪。张春玲用一只手握紧另一只手,最后如实道:“我爸住院的钱,是那两个人给的,你们房间的门,也是我开的,我愿意作证,但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什么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