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最近这段时间除去到医院看望汤贝贝,剩下的时间我们几乎是会所集团两头跑,很难得像今天这样简单地走走。这个点不是上下班高峰期,避开了整座城市最喧嚣的时候,走在安静的街尾,压力感顿无,整个人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小姨的手臂左右摆着,一边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感慨:“要早知道会有这个项目,就不该踩这么细的根出门。”这鞋教训人行,走道的话还真挺吃力的。再说了,压马路本就需要一双合脚的平底鞋,连汤贝贝那么爱穿高跟鞋的女人,她都晓得穿高跟鞋压马路不合算,足以见得这个过程有多么的折磨人。“那要不要叫车回去?”我是挺想安静地和她走会儿,但却不想她以脚痛为代价。小姨摆摆手:“好难得的清闲,就再溜达一会儿吧。”又走了一公里,小姨有点扛不住,蹲下来揉搓脚踝。我见状跟着停下,问她:“要不要我背你?”本以为她会拒绝提议然后去叫车,但没成想她听完登时来了句:“好吗?”“乐意效劳。”我说着曲腿半蹲下来。小姨大方地把手臂搭在我肩膀上面,然后跟着跳上来,嘴里还嘟囔着:“今早的太阳好像是从西边冒头的。”“……”还别说,认识这么些年来,我好像真就没背过她,一次都没有,也难怪她会说太阳从西边出来这种话。我听得不是滋味,就说:“如果你想,我可以天天背你,就是背一辈子都行。”“你这是在暗示我一辈子都不要嫁人吗?”“可以这么理解。”“那不嫁人跟谁呢?”“不都说了,我可以背你一辈子。”“一点诚意都没有!”“靠……”背一辈子都没诚意的话,那我真的很想问问她,怎么着才算是有诚意?“你说什么?”小姨就在后面趴着,“靠”字听得一清二楚。“我说‘好’!”小姨用鞋尖扎我一下,啐道:“我看你这家伙就是欠收拾。”说话间就掐着我耳朵,略使劲地扯了扯。“素素饶命!”“想求饶就规矩点。”“规矩,一定规矩。”“这还差不多。”小姨得意地松开手指,我现在整个后背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不相信治不服我。“我考虑考虑吧。”更新~m最快6|上j刚好起了风,我隐约听到个大概,就掏掏耳朵问她:“你说啥?”手臂挪开,小姨差点失去平衡摔下来:“没听见算了。”“不是,我听到了,你说考虑什么?”“考虑回去打不打你。”“……”总觉得这考虑指的是我背她一辈子的事,但她并没有承认,搞得我一阵心猿意马加失魂落魄。这时远处驶来一辆出租车,小姨就让我放她下来去路边拦车。“罗阳,再过两个星期妈妈就要回曼哈顿了,你跟我一起去送送她吧。”“要走?”我挺诧异,“不是待得挺好吗,怎么突然间就要走?”“在曼哈顿待了那么多年,早已经习惯了那边的生活,再说那边的生活条件也不错,她想留在那边养老,我也是这个意思,然后隔几个月去看望她一回,人老了就得安定下来,来回跑的事就交给我们年轻人吧。”她心里还有些话没讲出来,那就是妈妈如果一直留在这边,她根本没有考虑的机会。再说这也是刘兰本人提出来的,她是真的不太适应珠海的生活,整天往会所里一窝什么事都没有,只有和小姨逛街时是最快乐的。小姨对此没表异议,她尊重刘兰的选择,也做好了两头来回跑的准备。“既然是阿姨自己的决定,那我跟你去送她。”“嗯。”小姨没回办公室,而是直奔会所去找刘兰,最后的两个星期,她们该用全部的时间来相处。当晚,张赛坡首次窃听到周子武和王伟的通话,这也是安置窃听追踪器后,周子武和王伟的第一通电话。周子武问王伟得手没有,说江上游那边又再催了,王伟说没有,今晚就动手。周子武佯装担忧地说那好,尽快动手吧,悔儿身子弱禁不起折磨。张赛坡陈述完忍不住骂道:“这个周子武真是一条虚伪狗,明明是他自己把孩子送给江上游的,还骗王伟说是被绑走的。”我更关注的是王伟那句“还没有,今晚就动手”,她现在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还不交出配方?是不是正如小姨所言,她一早就看穿这是周子武和江上游的圈套,唯独不晓得悔儿是假的,所以她才一边拖一边想办法。我最郁闷的是,她为什么不选择相信我,难道我们经历那么多,最后竟然被这么点小事打垮相互间的信任,这很令我想不通。“继续窃听和追踪周子武,还有,严密布控星江,森石,雅阁这三个会所,注意江上游的一切动向,配方事关重大,他应该会见亲自去见王伟。”江上游利用王伟的母性弱点,那我就顺着他的意思来,沿着他和周子武这条线找到王伟。只要王伟知道悔儿是假的,那江上游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第二天一早张赛坡就把我叫醒,他说王伟已经去和周子武汇合了,本来迷糊的我听到这话瞬间清醒。“什么时候的事?”“就是刚刚,他们刚通了话。”“那周子武现在在哪里?”张赛坡把定位仪拿出来,指了指追踪到的坐标,周子武已经在汇合点等着了,只要这个点再次移动,就说明王伟已现身,他们会一起去找江上游。天衣无缝的计划,他们唯一的疏忽就是周子武脚底的追踪器了吧。“快去招呼冷月,咱们也动身。”十分钟后,冷月载着我和张赛坡出发,这么做不单单是因为她的车技强过我,最关键是我想第一时间清楚周子武的位置。定位仪上的圆点还没移动,表示王伟还未和周子武汇合,我最后尝试着拨一通电话给王伟,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