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姚见到三人过来，穿着病号服非常欢快地跑到三人面前，歪着脑袋伸出手道：“叔叔，糖。”三人一阵无语，谁出来也没带糖，谁知道小姚非常生气，不仅大哭，还往三人身上丢垃圾。吓得季末赶紧跑去买了一包糖回来，小姚这才破涕为笑，让三人得以靠近她。小姚是正在草坪上玩，刚好旁边有个石桌，四个石凳，三人本来是要坐凳子上的，不料小姚大叫：“你们不要坐我家房顶上，你们坐在这儿，椅子上。”小姚指着草地上的一块空地说道。……三人只好按照小姚说的做。但面对小姚，却不知道该如何发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不是正常人，是一个神经病，怎么跟神经病说话，这方面还真是没研究过。看来看去，秦枫只好开口道：“小姚，你喜不喜欢去外面玩啊。”“喜欢。”小姚咬着糖，露出笑容，十分甜蜜。“那等会我们带你出去玩好不好？”秦枫觉得顺着这个思路走倒是不错。“不好。”小姚摇头。这个结果让三人十分意外，秦枫觉得可能有戏，连忙问道：“为什么不好？”“有坏人。”小姚嘟哝着，一边嘟哝一边玩手中的一袋糖果，她把糖果一颗一颗分开，陈列在地上，忽然倒下去，枕着糖果闭上眼开始睡觉了。秦枫大急，连忙碰了小姚两下，让小姚起身，谁知道小姚竟然啊地惊叫了一声，悚然而起。连带三人都被吓了一跳。看来回去得好好研究一下神经病有关的科学。小姚大叫的模样十分恐怖，抱着双臂，蜷缩着双腿，把头深深埋在膝盖之间，一边大叫：“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不要打我……”虽然当时是青天白日，三人却还是打了一个机灵。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这很可能是对当时情况的应激反应。秦枫立刻说道：“小姚，我们不打你，你看，我们还给你买了糖果。”小姚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留在草地上的糖果，畏畏缩缩地拿了一颗放在嘴里。刚吃进去，小姚忽然吐出来：“有毒、有毒、有毒……”三人心中同时凛然，小姚说的这话只有一种情况，她曾吃到过这种所谓有毒的糖果，那么这种糖果是在失踪之后被绑架者喂服的，还是在失踪回来之后才被人喂服的？秦枫继续加紧攻势，问道：“小姚，你还记得不记得，几年前你被人带去了哪里？”小姚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哭了起来：“我不要去红房子，那里有红螃蟹，我不要去，我不要去……”秦枫顿时来了精神，这是很重要的地理位置信息，红房子、红螃蟹，看来水蛇头说的不假，很可能他们真的是把人放在滨海市中。立刻记录下这个信息，秦枫掏出来正想要给陈琦他们打电话的时候，忽然发现上面有条未读的短信，内容很简略，只有短短的几个字：“有女人找你。”一看号码是郭方发过来的，时间是昨天夜里十二点钟的时候，这个时候，正是秦枫他们跟黑壮青年战斗的时候。“到底会是谁？”秦枫嘟哝着，想不出来哪个女人会半夜找他。秦枫转了念头，拨了郭方的电话过去，半晌都没动静。就在秦枫都要放弃的时候，忽然电话接通了，传来一个慵懒的女人声音，看样子似乎还没醒来。也是，现在正是早上7点左右，虽然太阳早早出来，却很少有人起来这么早。秦枫顿时有些发怒，郭方这小子，让他监视着沈幽的动静，没想到却在温柔乡中醉倒。这小子看来是欠收拾。“郭方呢？”秦枫冷着脸问道。“哎呦，银狐，你找我不也一样么？”对面的声音传来，秦枫立刻知道了昨晚找他的女人是谁了，云狐！“郭方呢？”秦枫两次发问，虽然话是一样的，不过意思却不一样。第一次是想要找到郭方好好训斥一顿，第二次却是担心郭方的安危。“你放心，他们四个都没什么事，现在还睡得跟死猪一样。”云狐咯咯地娇笑起来。秦枫懒得搭理云狐，直接说道：“我现在有事情要查，红房子、红螃蟹的地方，帮我找找看。”“我可是你的监察人员，你难道要直接命令我？”云狐反问道。“你知道这件事的性质，现在你没得选择。”秦枫说完就挂了电话。正在这时，忽然有护士人员过来，对小姚喊道：“姚琴，吃饭了。”小姚却大大地摇头，大声喊着：“不吃不吃。”翻身就跑。那护士其实是来打针的，她是照顾姚琴的人，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给姚琴打针进行治疗，这个姚琴最为难弄，别的病人打针，都十分顺利，唯独这个姚琴，死活不愿意打针，每次给她打针都要劳心劳力的，所以每次都带着几个人过来摁住，这次护士提前过来，她害怕小姚看到她就会跑掉，所以想要骗骗小姚，谁知道小姚竟然识破了。这可就难了，这个小护士追着小姚满院子跑，就是追不上，护士都快要崩溃了。季末看不下去，走上前去，三两步便追上小姚，将她抱到小护士身边。谁知道这时小姚像个孩子一样，不哭也不闹，任由季末抱着，露出温馨的笑容。这笑容纯净得像蓝天一样，季末的心都被融化了。小护士从暗处拿出来打针用的托盘，当着小姚的面把药吸进针管，给小姚扎了上去。小姚乖得就像是个小猫一样，最里嘟嘟囔囔地叫道：“爸爸……”季末心神一阵恍惚，想起了那两个大娘介绍的情况。小护士打完之后，说道：“谢谢啊，真是奇怪，你怎么抱着她，她一点都不哭闹了？”季末笑了一下，问道：“小姚还有血管方面的病吗？”小护士说道：“没有啊，小姚其他方面都很好，唯独神经受损比较严重。”季末脸色一变，小护士问道：“怎么了？”季末摇摇头，说道：“没什么了。”等小护士走之后，季末放下小姚，却被小姚缠着，季末无奈，只能抱着小姚，坐在凳子上，悄悄对秦枫和怒蛟说道：“这个医院有问题。”秦枫跟怒蛟都有些不明所以，问道：“有什么问题？”季末说道：“刚才我见到护士在打针，打的是一种叫做莫斯其林的药物。”秦枫皱眉，他自然是学过急救知识，也对医学领域有相当的了解，但却从未听说过这个叫莫斯其林的药物。怒蛟更不用说了，摇摇头表示对药物是一脸懵逼。季末接着说道：“我在一本医学杂志上看到过这种药物的介绍，也接触过国外的案例，这种药物针对心脑血管方面的疾病有奇效，但是却有很大的副作用，尤其是对脑神经的损伤更是十分严重。”两人略微一思考，就明白季末的意思：“你是说，小姚疯癫是有人陷害，并且这种陷害还一直在持续？”季末点点头。秦枫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不管怎样，这家医院都值得查一查，不过，晚上再动手吧，白天不好，再打草惊蛇了可就不好了。待会我们先去摸清楚这里的情况。”三人点点头，并且做了分工，秦枫主要是找到小姚的主治医师，怒蛟则从整个精神病入手，查清楚背后的各种环节，而寂寞则从小姚入手，继续跟进。分配完毕之后，季末又说道：“还有一个情况，小姚的治疗费，一直都有人代付。”秦枫跟怒蛟一愣，秦枫道：“季末，你去打听小姚的情况还没跟我们说过，到底你查到了什么？公安局漏掉了什么重要线索？”“公安局？”正在季末怀中的小姚忽然叫了起来，大声喊道：“报警啊，报警啊。”吓得季末赶紧捂住小姚的嘴，低声说道：“不要叫，一会儿给你买糖吃。”小姚乖乖地点点头，用手捂着脑袋说道：“头疼。”季末用食指和拇指，轻轻地帮小姚按着。“哎，”季末叹口气，说道：“小姚一家可真够可怜。”原来多年以前，小姚的父母都是纺织厂的职工，一家三口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小姚不仅人漂亮，而且还十分懂事，学习成绩也好，这家人那真是不知道羡慕死了多少人。但十五岁那年，小姚的父亲出车祸死亡，家里没了支柱，不过好在小姚的母亲也是个正式职工，工资虽然不太高，但也够一家人吃穿度用，再加上各种赔偿，虽然只剩下孤儿寡母两个人，日子过得也十分不错。十八岁那年，小姚考上当地一所著名大学，学的是园林管理，四年后毕业，已经签了一家大企业，原本前途十分光明，只是在毕业聚餐上，小姚莫名失踪，本就风雨飘摇的家庭彻底崩溃。找了一年无果之后，小姚的母亲改嫁了，并带走了所有的钱财。三年后，小姚突然回来，出现在老房子中。对于这三年的去向，她沉默无言，无论是谁问，就是不说，性格也变得有些古怪，经常无缘无故大发脾气，对邻居恶言相向，渐渐地，小姚成为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