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这才停止掏耳朵的动作，甩了甩手后问：“张总，我刚才耳朵不太好使，没听清你说了什么，能麻烦你再重复一遍么？”张润艰难的抬起头，整张脸已经血肉模糊了，完全辨认不出模样。不过，此时他的眼神不仅没有丝毫的愤怒，而且还充满了恐惧。见沈牧盯着自己，他马上摇头，眼神中的恐惧更深了些。沈牧觉察到他这般模样，这才收回目光，缓缓道：“第一次你挑衅我，我念你是初犯，没怎么给你计较；第二次你当众羞辱我，我当你是脑子有问题，就让悍马小小的帮你清醒了下。如果再有第三次，不管你能找出个什么借口，那都给我做好接受严惩的心理准备！”张润一阵瑟瑟发抖，口水混合着血水快速顺着脸蛋流淌了下来。众人则毛骨悚然。他们谁都没想到沈牧会突然动手，而且一下手就是这么狠，简直把张润往死里打！和刚才表现出来的温润模样根本判若两人！文吉也没想到沈牧会转变这么大，而且手段这么激烈，可看到众多金刚脸上都显露出些许敬畏之色后，他顿时暗暗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至少眼下，场面算是控制住了。“放开张总吧。”沈牧对着悍马提了句。悍马马上松开张润的头发，默默退到一边。张润赶忙扶着桌子，一屁股跌坐到皮椅上，身体继续发抖。沈牧盯着他，缓缓道：“张总，我现在还站着呢？”张润怔了下，跟着就反应过来，连忙跌跌撞撞的扶着办公桌，站了起来。沈牧笑笑，又将目光转向其他几位金刚。钟守义犹豫片刻，第一个跟着站了起来。其他金刚见他站了起来，也纷纷跟着站了起来。沈牧这才露出个满意的笑容道：“很好，这样才对嘛。”文吉在一旁看到这一幕，更加确定了沈牧已经控制住了局面，神色有些欣慰。沈牧回头看到他的神色，马上笑了笑，道：“文天王，麻烦把我早上带来的资料分给各位金刚看看。”文吉马上应声，将沈牧带来的资料分发给各位看。“这是？”钟守义面露不解之色。“咱们张总麾下房地产产业这几年来的账目资料，大家可以看看。”沈牧说着露出笑容，“张总你自己也可以看看嘛，这份资料还是很有意思的呢。”张润眼神马上变得慌乱起来，拿着资料的手都在发抖。钟守义等人则将目光转向资料。资料上，有萧芸标注出的一系列明显问题，钟守义等人越看脸色越难看。沈牧也不急，一直等到他们将资料放下后才问：“各位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让悍马下这么狠的手了吗？”“做假账！”钟守义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带着强烈怒意的字。其他几位金刚也神色复杂的盯着张润。做假账在公司中是常态，可是这位张总做假账做得也太难看了些。房地产产业近几年有多火爆就算是路边扫地大妈都知道，可是这位张总居然在财务报表中显示产业接连几年收益负增长，这简直就是侮辱沈牧的智商啊！“做假账就算了，做账做的也太随心所欲了！”沈牧翻开账目，“喃京这几年房地产产业收益平均增幅为67%，咱们众生集团身为喃京房地产领域数一数二的存在，收益增幅居然只有20%？”张润慌忙解释道：“那些所谓的平均增幅67%只是官方数据而已，实际上房地产行业这几年越来越不好做了，有些房子虽然在涨价，但根本就卖不动。你们难道没发现，喃京这几年倒闭的房地产公司有很多吗？我能够维持产业收益稳定甚至带上点增幅已经很难得了。”沈牧闻声笑了起来，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片刻后问：“那请张总帮忙算算，咱们房地产产业这几年平均每年都多招了百分30%以上的正式销售人员，而每个正式销售人员每月的业绩指标都明确规定至少销售三套及以上，请问这几年按照这样的员工增幅和市场增幅来算，你是怎么做出咱们众生集团房地产产业近几年累积收益增长才20%这样的数据的？”张润这下完全说不出话来了，杵在原地浑身冒冷汗。沈牧这个问题可以算是直接戳到命门上了。喃京的房价在暴涨，他麾下的销售人员也在增长，房产销量也在暴涨，这些暴涨加在一起，累积的收益增长至少在百分之两百以上。他给出的财务报表与之一对比，根本就是漏洞百出！完蛋了！新官上任三把火、枪打出头鸟，杀鸡儆猴——无论从哪个角度来分析，他这样的被人抓到重大把柄，还在沈牧急需立威时跳出来作死的都会被当成杀鸡儆猴中的那只鸡！张润心如死灰。沈牧却继续道：“现在知道悍马为什么刚才会下这么狠的手了吗？”“因为你不仅侮辱我，而且还在侮辱整个众生集团，甚至是钟先生！”“你不守规矩，做出这种混账的假账！”“你不知尊卑，在会议室里三番两次顶撞我！”“这样的混账不打留着干什么？准备留着过年么？”这话一出，会议室再次陷入死寂，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张润几乎吓尿，只有全力扶着办公桌才不至于跌倒。钟守义等金刚看着的眼神则充满了愤怒或者怜悯。文吉在一旁，目光则满是赞许的盯着沈牧。直到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沈牧从进入会议室开始就已经算好了每一步，也做好了每一步的部署——从入场故意示弱，引出张润这只跳得最厉害的鸡来亮剑，再到杀鸡儆猴，最后有理有据的给出杀鸡的理由。典型的先抑后扬，而且通过这出戏码，完全可以看出几位金刚的心之所属。厉害，十分厉害！文吉赞叹的同时，也开始隐隐有些期待沈牧接下来的表现。毕竟，张润只是跳梁小丑而已，整个众生集团中真正难对付的，还要数叶霸。而就在他想到叶霸时，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人粗鲁的推开了，跟着一道彪悍气息十足的中年人就趾高气昂的直接闯了进来。进来之后，他也不跟谁打声招呼，旁若无人的就坐到了钟守义对面，还翘起了个二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