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适时夸他一句：“别这么说，你能接受建议，懂得变通，这就不容易了。我曾经给过一个和你相同处境的人同样的意见，你猜他说什么？”“说什么？”方四海饶有兴致的问道。“他说，去他吗的，我的东西都是枪杆子打出来的，凭什么白白送人？后来，他被人啃得渣都不剩了。”沈牧笑道。方四海似乎深有感触，叹道：“是啊，时代不一样了，得变通，不变就得死。”“但有句话我得提醒你，哪怕以后处境好转了，日子阔绰了，也不要忘了你的出身和根本，那才是你安生立命的东西。”沈牧加重语气说道。这一下，方四海立即明白过来。我的根本是什么？人、枪、炮！这玩意确实不能丢，否则在人家眼里就是一块肥肉，煎炒蒸炸，悉听人便！“沈先生，啥也不说了，良师益友啊！能认识你，是我方某人的福气，来来来，喝酒！”很快，热菜都还没上，两瓶酒见了底。方四海直接叫人搬来一箱，趁着上热菜的工夫殷勤相劝。沈牧注意到，这桌席面全是地道的华夏菜色，而且用料非常讲究，哪怕在国内也不是随便就能吃到的。更难得的是，菜是在缅殿做出来的，可却保持了原滋原味，可以想像，方四海为这一顿饭费了多少心思。“哎呀！吗的，我失礼了，太失礼了！”正吃得欢呢，方四海突然嚷了起来。大狙见状问道：“方将军，这从哪说起？都很好啊。”方四海惭愧不已：“我只顾着自己那点破事，都忘了问，沈先生这次来缅甸，只是单纯视察一下庄园的进度，还是……”沈牧擦擦嘴，没有隐瞒，把事情大略说了一遍。“蝰蛇？嘿嘿。”方四海一听就笑了。“这帮人还真是会作死，居然动到沈先生头上去了。”“怎么？方将军知道有蝰蛇佣兵团？”沈牧立即追问。“知道，他们老大还曾经跟我做过生意。”方四海点了点头，但马上语气一变：“不过，沈先生，蝰蛇对你们来说，那不过是小菜一碟。但他们背后的势力，可小瞧不得。”这话引起了沈牧的重视，因为方四海就已经算是一方豪强了，连他都这样说，难道蝰蛇背后还有大能？随后，方四海道出了原委。蝰蛇背后的势力，是一个盘踞在阅南、缅甸、老过三国边境地带的武装集团，人多势众，实力较强，而且属于那种除了好事之外什么都干的。拐卖人品、走私武器、制毒贩毒……当然，也充当国际佣兵，蝰蛇佣兵团就是专门负责这个的。沈牧听完，倒不怎么在意，轻笑道：“嗯，凡是将军你知道的资料，都麻烦给我一份，近期，我打算去会会他们。”“这个不用说。”方四海摆摆手，又问道：“但如果就这么去，那肯定免不了大干一场，难以保证查出雇主，我倒有个主意，可以先知道是谁雇佣了蝰蛇行刺。”“哦？说来听听。”沈牧很感兴趣。“这几年，周边几个国家都对制毒贩毒痛加打击，那伙人境遇大不如前，日子过得也紧巴巴，充当国际佣兵便成为其重要经济来源。我来设个局，就说有人愿意花大价钱请蝰蛇出马，让他们负责人到缅甸来见面。”方四海说道。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药师点头道：“请君入瓮，对方既然缺钱，那就多半会上钩。”“没错。”方四海笑道：“人只要一来，就任由你们搓圆捏扁，到时候不怕问不出来幕后主使。”这个办法确实可行，沈牧没有异议，举起酒杯道：“多谢方将军帮忙。”“这点小事也值得谢？”方四海竟责怪起来：“你才是真真帮了我大忙啊。”沈牧识趣的闭了嘴，因为再说下去，就变成一场到底“谁帮谁更多”的争论了。方四海说干就干，马上叫人拿来了卫星电话，开始联系蝰蛇的负责人。因为他说的是阅南语，沈牧等人也听不太懂，只能从表情来判断事情的进展。哪知，好像还真不太顺利。方四海刚开始还跟对方有说有笑，后来又神情凝重，甚至在过程当中还吵了几句？最后，竟忿忿不平的挂断了电话。“怎么？对方不肯来？”沈牧问道。方四海却大笑道：“我一说有大主顾，他就很感兴趣，但听说要让他亲自过来谈时，有些犹豫了。我告诉他，你们愿意出大价钱，结果他狮子大开口，说过来可以，得加10个点的路费。”“那你跟他吵什么？”大狙不解的问道。“他那是在试探，我如果一口答应他肯定要起疑心，所以就跟他吵了几句，压到6%。他已经答应了，明天出发，后天早上就能到扬光。”方四海解释道。沈牧等人交换了眼色，都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觉。这就叫张飞绣花，粗中有细，人家要没两把刷子，能在扬光周边屹立不倒这么久？“既然对方愿意过来，那现在就得开始布局分工。”药师提醒道。沈牧脑子里已经有了个剧情概述：方四海是中间人，就由他出面接待，把人带到庄园里。大狙的形象气质比较接近财大气粗的富豪，就由他来扮金主，至于其他人，等回到庄园后再作详细安排。这顿饭吃完，已经是下午四点过了。方四海热情的邀请沈牧几人去给他那些军官露两手，震撼震撼。客随主便，沈牧也不好推辞，当天晚上留宿在游击队基地，第二天早上才动身回去准备。考虑到对方过来肯定要带精锐成员，沈牧拟定了详细的步骤和应变方案。悍马负责收缴武器，猴子好色又机灵，就负责应付对方的保镖，又让药师制作相当剂量的合成毒素和解药以备不时之需。至于赵子龙，这事不便让他参与其中，便改由药师带他继续进行丛林特训。一切准备就绪后，沈牧跟方四海电话沟通了细节，并直接道：“眼下已经万事具备，只等你带大鱼来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