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孙筱燕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沈牧的事情。范德彪一死，他儿子范小宝又是个不成器的，所以不存在接班的可能。而他手下“五虎”之中，地位最高的二把手是个单纯摇羽毛扇的人物，不具备统领全局的能力。其他“四虎”则实力相当，谁也不服谁。这样一来，冰城范系内讧或者是散伙是迟早的事。这对孙筱燕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接下来大半个月，她一直忙于收编人马，扩充地盘，完全无暇顾及其他事。因为冰城现在虽然她最大，但冬北可不是只有一个冰城。不少外地的势力也在借范德彪身死之机，削尖脑袋想往冰城发展。这些人她可以不在乎，但有一个人她绝不敢忽视，那就是姓冯的，冬北地下世界的王者！如果不抢先完成布置，等他伸手过来，那麻烦就大了。一直忙到快过年，孙筱燕收编了“范系五虎”中的三虎，成功把旗插到了老城区。所有人都知道，冰城两强争霸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小燕姐一家独大。奇怪的是，这段时间，沈牧一直没有露面。但孙筱燕隐约觉得他在暗中帮助自己，否则范小宝主动将老城区几个地处黄金口岸的场子以市场价转让给自己这事没法解释。她也尝试过联系沈牧，但对方一直没有接电话。这一天，她正在办公里处理那几分转让协议，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她心头一动以为是沈牧，可接起来一听，对面男子说的华语带着浓重的口音：“孙女士你好。”“你好，请问是哪位？”孙筱燕有些失望的问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代表的是谁。”对方故作神秘的答道。“对不起我现在很忙，如果有事请你直说。”孙筱燕通过口音判断对方可能是毛子，语气顿时冰冷。“呵呵，孙女士，我老板知道现在冰城乃至整个冬北地区，你的影响力都已经大大增强。所以，他非常希望能够与你合作，共同开拓冬北的市场。”对方说道。孙筱燕冷笑一声：“我想起来了，几年以前你们就问过我同样的问题，现在我的答案还是一样。”“孙女士，话不要说得这么早。范先生能在冰城压过你一头这么多年，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有我们的支持，这一点相信你也清楚。如果你肯跟我们合作，我们会帮你解决很多麻烦。到时候，恐怕连冯廷义先生也要对你礼让三分。”听到“冯廷义”的名字，孙筱燕眉头一紧，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威胁。但沉默片刻后，她还是果断拒绝道：“替我谢谢你们老板的好意，冰城的事，我自己能够处理。”“真的么？孙女士我提醒你，这次事件我们的损失也不小。如果你不肯合作，我们会考虑……”孙筱燕听到这儿直接挂断了电话。左思右想，对方肯定不会就此罢手，她习惯性的就想去找张老谈谈。但考虑到老爷子前几天老毛病又犯了，实在不便去打扰。唉，就如同老人家之前说的，自己孤家寡人一个，遇到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啊。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又尝试着拨打沈牧的手机。几声等待音后，沈牧那清亮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小燕姐，这些日子很忙吧？”“还不是拜你所赐，你要不干掉范德彪，我也不会忙成这样。”孙筱燕笑道。“这是探我的口风呢？”沈牧看穿了她的打算。“在如今的冰城，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到谁有这大的胆子和实力。”孙筱燕不自觉的就站了起来，背靠在办公桌上，空着的那支手往胸口一抱，两条大长腿也交错搭在一起。“这话是你说的，我可没承认。”沈牧笑得非常爽朗，随后问道：“你打电话给我，该不会就为了问这个吧？”“不是。”孙筱燕否定了，犹豫一阵后轻声说道：“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想跟你说一声谢谢。我不是还欠你一顿饭么？怎么样，晚上有空么？”问出这句，她把手伸到了嘴边，轻轻的咬着指甲，等待着对方的答案。“不巧得很，我这几天实在抽不开身，以后吧。”沈牧答道。心里泛起一丝失落感，孙筱燕道：“那好吧，等你有空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好，如果没有其他的事话……”“等下！”“怎么？”孙筱燕本意是不想让他这么快就挂电话，但对方一问她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起刚才的事，她就将毛子想跟自己合作的事告诉了对方。沈牧好像并不意外，笑道：“你现在炙手可热，俄螺丝人也需要你取代范德彪的位置，找你合作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我不想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而且事情一旦涉及到毛子，那性质就不一样了。我可不愿意惹上跟范德彪一样的麻烦。所以，我再次拒绝了他们。”孙筱燕说道。电话那头，沈牧立即追问：“再次？他们以前就找过你？”“嗯，那时候我刚刚接手，他们许诺说只要我肯合作，就支持我打垮范德彪。当时说实话我动过心，但一来胆子还小，二来也觉得引毛子进来怎么着都有点汉奸的意思，所以……你在听么？”“在，小燕姐，我拜托你件事。如果对方再联系你，你不妨虚与委蛇，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沈牧突然说道。“为什么？你难道有什么怀疑？”孙筱燕疑惑的问道。“暂时还不确定，你记着我的话就成。”沈牧说道。“好吧。那……”孙筱燕欲言又止。“还有事？”沈牧问道。“没，没了，就这样吧。”孙筱燕匆匆挂断了电话。几里地外，华小天的别墅时，沈牧看着手机有些不解，她到底想跟我说什么？但没空多想，孙筱燕刚才提到的事引起了他的怀疑。就如他刚才所说，范德彪死后，毛子需要新的合作方，这没有什么稀奇。但在此之前，他们就已经找过孙筱燕一次，这就让人费解了。要知道自己这次和华小天联合行动，不止除掉了范德彪，还灭了对方一个佣兵小队。孙筱燕作为此次事件最大的受益者，毛子居然不计较？还要威逼利诱的再次寻求跟她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