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说声抱歉,凑过去仔细看,还是看不懂。卫教授摸起眼镜戴上,过来指着屏幕上的几处激动万分的说道:“看看!看看这储量!没谁了!真的没谁了!”“储量?什么储量?”沈牧见他们一个个神叨叨,也不禁有些紧张。“石油!”好说话,会做人的那个女助手一语揭晓了答案。“石油?真的?”这回沈牧倒有些怀疑了,问道:“如果真是石油,那为什么之前没发现?”卫教授抢过话头道:“是这样。这里的地质机构非常反常,所以给我们之前的勘探造成了误导。再加上地下的油页岩埋得非常深,如果以常规手段勘探,那肯定发现不了。我是运用了自己首创的一种勘探方法,终于发现了这个巨大的宝藏!”沈牧不理会他的自我吹嘘和邀功,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储量有多少?”“初步估计,不会比华夏已知的任何一个油田储量少!也就是说,我们发现了截至目前为止,华夏国内最大的油田!”卫教授那眼镜片上,也不知道是因为眼睛放光,还是因为反射灯光,反正贼亮贼亮。沈牧听得无语,直说“华夏最大”不就行了?正琢磨时,卫教授冷不防的握住了他的手使劲摇着,动情的说道:“首长!谢谢!是你给了我们这个机会!这次的重大发现,军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沈牧一阵恶寒,赶紧抽回手。我又不是你老婆,还军功章你一半我一半?稍一思考,他提醒道:“这件事情要绝对保密,相信你们也清楚。另外,既然已经探明了,那今天晚上你们马上撤离!记住,保密、保密、保密!”从帐篷里出来,沈牧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石油!华夏已知储量最大的石油!原来毛子打的是这个主意!这已经不是什么进行黑社会性质的犯罪活动了,而是窃夺国家资源!最离谱的,还是窃夺外国的资源!俄螺丝黑手堂,好大的狗胆!当即致电赵邦国,通报了这里的发现。赵组长也深感震惊,一是震惊于储量如此之巨的油田直到现在才被发现,二是震惊于俄螺丝黑手党不但想渗透进冬北,甚至还想窃取华夏的资源!震怒之余,他叮嘱沈牧,无论如何,一定要挫败对方的企图!“这个不消你说,但那个伊万诺夫的详细情况你清楚么?”沈牧问道。“查过了,来头果然不小。你也知道俄螺丝的寡头吧?在遭遇政府连续重拳打击之后,那些老寡头们不是流亡国外,就是进了监狱。这个伊万诺夫在俄螺丝国内就被称之为‘新寡头’,不但实力惊人,而且长袖善舞,非常懂得审时度势!识时务者为俊杰,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赵邦国说道。沈牧嘴角微扬,敢把手伸到华夏来,这也叫识时务?“照你这么说的话,如果动他,那影响和牵扯估计小不了。对此,官方是什么态度?”赵邦国一阵无言,半晌后说道:“先不管他,在冰城的事处理好,搞定那个彼得罗夫再说。”沈牧也明白,一旦涉及到政治,那就有太多的权衡和考量。不过这个用不着他操心,自然有高层去琢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斩掉黑手党的黑手,让他们不敢再染指冬北。此后几天,孙筱燕一直发出邀约,但沈牧正苦思对策,实在没有心情跟美女吃饭。孙筱燕见状,觉得对方这是在有意回避自己。她性格要强,也就不再主动联系了。一门心思扑在冰城地下势力重新洗牌后的整顿和重组上。这一天,她召集手下的主要干将到会所开会,重新划分地盘。正说到要紧的地方,一个干练的女助理敲门进来,在她耳边轻声道:“小燕姐,有访客。”“没看到正开会么?”孙筱燕有些不悦。“是外国人。”女助理提醒道。“外国人怎么了?你没见过外国人?”孙筱燕更加不爽。现在这些年轻人怎么还那样?外国人就比华人稀奇?“是俄螺丝人。”女助理又说道。这一下孙筱燕没有训她,想了一会儿,对满屋子的大老爷们说道:“你们先商量着,我去去就来。”她一起身,绝大多数人都跟着站起来。只有最近才入伙的原范系三虎仍旧坐着,但一看架势也赶紧起立,心说小燕姐这里规矩真大。来到会客室外,她瞧见两个又高又壮,面无表情的外国男子守在门口,顿时变了脸色。推门进去一看,会客室里还有两个人。一个坐在沙发上抽烟,另一个站在墙根下,插着腰仰头看着墙上挂的那幅张老手书的“巾帼胜须眉”。见她进来,沙发上的男人摁熄了烟,起身点头致意。另一个连头都没有回,只叽里呱啦说了一阵。“彼得罗夫先生说,他虽然看不懂这几个字写的是什么,但却感受得到字体的锐利。”得知对方就是彼得罗夫,孙筱燕非常意外。但见他仍旧不转身,索性也不理会,直接对翻译问道:“你就是之前给我打电话的人?”“孙女士好记性,居然还记得我的声音。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尤里,彼得罗夫先生的助手。”翻译话虽然说得客气,但孙筱燕总觉得他笑里藏奸。也不隐藏自己的厌恶,语气冰冷的问道:“两位有什么事么?我正在开会,请长话短说。”这时,彼得罗夫终于转过身来。北方有个词叫“挂相”,就是指一个人的长相让别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好是坏。彼得罗夫就是这种人,脸庞削瘦,眼眶深陷,鼻子又挺又大,但嘴巴却很小。要让没见过外国人的华夏小孩儿看一眼,估计得吓哭。“孙女士,幸会,我总算是见到你了。”彼得罗夫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孙筱燕猜也猜得到他的企图,抬手看了看表,毫不客气的说道:“我给你五分钟,有话直说吧。”彼得罗夫嘴角扯了扯,到沙发上坐下以后问道:“都说华人热情好客,孙女士何必这种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