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手里拿着的不是其他东西,是一块骨头,不是普通的骨头,是人的骨头,上面还有风干了的肉块,以及几丝粘在上面的破布条。这样的环境,这样的高度,还有出现的人骨头,符合的地方,只剩下一个了,昆仑山的死亡谷。沈牧把骨头扔掉,泪流满面,混账啊,自己怎么就到了这里了?那道光是从隐世之地发出来的,隐世之地呢?沈牧用观气术四处观察,却没有发现任何活物的气息,充斥在这里的,只有死亡的气息。“看起来这里很不详,咱们还是先离开比较好。”沈牧对着太阳,分辨出东南西北,正好离开,忽然心生灵觉,一低头,猛地发出一道剑气。剑气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但什么东西都没有达到。沈牧皱皱眉头,心说这个地方确实有些诡异,他刚才确实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要袭击他,但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连观气术都看不到。什么东西袭击的他?鬼魂吗?不可能,他没有学习观气术之前就能看到鬼了,学了观气术之后,观察之力更甚从前。苏婵鬼头鬼脑的从沈牧怀里探出头来,顶在沈牧的下巴上,鬼祟的四处看看,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我知道,这地方不对劲,咱们先离开。”沈牧继续前进,路过他劈开的沟壑时,他向下看了一眼,下面两边的地里,有不少骨头,看着很是瘆人。“这地方不知道死了多少生灵,比乱葬岗可厉害多了。”苏婵也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沈牧随后又感觉到了好几道凌厉的气息向他袭来,可奇怪的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而且袭击他的好像是没有意识的东西,他没有感觉到一丝杀意,但就是这样,反而让沈牧更加紧张。到低是什么东西,发出这般凌厉的攻击却没有一丝杀意?沿着直线走了一个小时,沈牧忽然停下了,前面出现了一道沟壑,很是眼熟,像是人斩出来的。他过去一看,果然,是他刚才斩出来的,他走了一个小时,实际上是转了一大圈,只是在原地踏步。苏婵坐在沈牧的肩膀上,抱着沈牧的头,瑟瑟发抖。“哎呀,你挡着我看东西了。”沈牧把苏婵塞进怀里,迷路不可怕,总会有办法出去,他担心的是那些不明存在,会什么时候再来袭击他。走了一圈,前半个小时,那些东西还时不时袭击一下,但后半个小时,忽然安静下来了,一切都是风平浪静。可越是这样样子,沈牧越担心,安静的背后一定酝酿着更巨大的灾难,以他这点微末修为,不知道能不能挡得住。沈牧看了看沟壑,有了想法:“我一路直行,看这鬼地方还怎么困得住我。”他选了一个最最笨的办法,画线直行,隔一段距离就斩出一道沟壑。沈牧知道一些,在空旷的地方,没有标记物的情况下,人直行其实是在走圈子,这是磁场效应。正确的处理办法是,直走十公里,然后向左,或者向右走半公里。只不过这个办法,在这里看来不怎么管用,因为沈牧一个小时,绝对不会走出一个圈子而回到原地。在这里有其他因素在干扰他,所以想走直线,只能用这种笨办法了。沈牧斩出第二十一道沟壑,回头看了看,没有错,直线。又走了半个小时,沈牧忽然愣住了,前面不远处竟然又出现沟壑,而且不止一道,是很多道,这正是他刚才刻下的。沈牧愕然,他猛地一转头,后路渺茫,都看不到。再转头,前路一样渺茫,看不到未来。苏婵也发现了情况,瑟瑟发抖,很是害怕。沈牧走到第一道沟壑前,算了一下时间,有点不对劲,好像也走了一个小时,第二次,他一边走,一边斩出记号,用的时间应该更长,不可能还是一样的时间,唯一的解释是,路短了。“草,这是怎么回事?”沈牧蹲在沟壑前,努力回忆着刚才路上看到的一切,沿路的风景都是不一样的,但怎么又走回来了,不应该是这样的。“继续走,我就不相信走不出去了。”沈牧在这一次换了一条路,从侧面走,依旧是一边走一边留下记号,但这一次,他还是走回了原点,和之前的一模一样,所留下的,只是地上多出来的另外一条记号。“这地方真诡异啊。”沈牧不再擅自行动,蹲在地上慢慢思考。他应该是被某种东西困住了,但是以观气术却什么都看不出来,这里只有死亡气息弥漫。想了一会,沈牧还是毫无头绪,他决定再走一遍,按照刚才回来的路再走一遍,不同的路,应该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从回来的路又走了一遍,沈牧愕然发现,自己还是回到了起点,而且时间又缩短了一些。“开玩笑了。”沈牧看着已经有些昏暗的天呢喃自语,苏婵也跟着沈牧一起,折腾了好几个小时,已经有些累了,缩在沈牧怀里睡着了。沈牧轻轻拍打着苏婵,看着地上两条交叉的记号,忽然灵光一闪,不对劲。如果他一直在绕圈,那两条记号肯定会有两个交汇处,但他走了两遍,只有这一处交汇处。他不是在绕圈,而是陷入了某种空间重叠中了。他现在应该是在一个圆形或者椭圆形的空间重叠中,他从一边出去,然后再从另一个地方出来。他想要出去,必须先找到空间重叠的点。沈牧有了目标,打起精神,一步一步,再从第一次出发的地方出发。这一次,沈牧一边走,一边感应着不一样的地方。他没有杀人熊那样子的超能力,也没有感应过什么空间波动,但他想,以他现在的修为,再加上观气术,一定能感觉到一点空间波动,只要抓住那一点,他就能想办法出去。又白走了一遍,时间更短,沈牧不气馁。看到最开始的标记,看也不看,继续往前走。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天色已经彻底黑了,死亡之气越来越浓郁了,沈牧走得都有些累了。坐在最开始记号的地方,沈牧休息了一下,他心说这个地方越来奇怪了,他的体力,别说只走了这半天,就是走一天一夜也不会累,在这里,竟然会感觉到累。夜幕沉沉,苏婵睡的呼呼,一呼一吸的轻微鼾声让沈牧紧张的心有了一丝平静。他休息够了,起身继续走,或许白天和晚上不一样。再走了一圈,重新回到起点,沈牧停下了,若有所思,他猛然间回头,脸色霎时间白了。他看到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背影,同样的动作,站在原地,回头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