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羞耻回忆(1 / 1)

057这个夜晚,注定是个多事的夜晚。元月砂反而让湘染打水,让自己好生沐浴一番。阿木虽然粗粗扫去了灰尘,可却仍然让元月砂觉得污秽难言。她解开了衣衫,整具身躯泡在了热水里面了。其实就算如今,元家这艘船也未必安全。她并不惧张须眉的匪兵,不过元家的人要是保不住,也许自己计划又需要重新布置。元月砂并不想让张须眉这个蛮子打断自己的计划。她在桶里面动了动,搅动哗啦啦的水响。元月砂轻轻的伸出了手臂,水珠子一颗颗的顺着元月砂的肌肤滴落。也许是因为百里昕提及了白羽奴,元月砂总不免回忆起了一些自己并不想要的回忆。她记得自己答应了白羽奴,然后——那男人漆黑的瞳孔仿若深深的漩涡,仿若能将人深深的摄入其中。他蓦然伸出手,捧住了青麟的脸颊。然后,狠狠的亲吻下去。口舌纠缠,吻得极深。泪水从唇角渗入,却也是有淡淡的咸涩的味道。那是她的第一次,她也呆住了。她好似冰冷的冰块儿,可是白羽奴却似要撩起她的火焰。白羽奴一向都是个冷静、自持的人,如今竟似当真动了情,失了态。可是海陵的青麟是一尾蛟龙,是凶兽。她回过神来,狠狠的咬过去。咬破了白羽奴的舌尖,咬破了白羽奴的唇瓣。白羽奴松开了唇瓣,可她仍然是说不尽的恼恨,意未平。她好似一只小兽,蓦然狠狠的咬上了白羽奴的肩膀。似恨不得咬烂这块肉,咬死这个人。白羽奴却安静得紧,并没有如何的挣扎。好似故意隐忍,让着她发泄。回忆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让元月砂的身躯轻轻的颤抖。她蓦然狠狠的伸手,擦拭自己的唇瓣,恨不得将自己唇瓣上的皮给擦破。好似要将那时候留在唇瓣上感觉生生擦拭去。只不过记忆却好似最顽固的污秽,任何外来力道都无法将之清除。她并不知道白羽奴为何会对自己有这种污秽的欲望,难道那时候他已经知晓自己是女儿身?这不可能的,海陵青麟连自己都忘记自己是姑娘了。瞧来,白羽奴是有断袖之癖。可彼时白羽奴纵然有断袖之癖,也不应当瞧中飞将军青麟的。她样子过于姣好,为了在军营之中隐瞒女子的身份,不是故意涂黄脸蛋,就是戴上面具。只有当初少有几个瞧见青麟养在苏叶萱身边的人,譬如凌麟之类,才知晓他真面目。可白羽奴究竟是爱男人还是爱女人,元月砂都已然并不在乎。元月砂一双眸子,瞳孔之中却不觉流转幽幽焰火,竟似极为炫彩夺目。白羽奴,自打他海陵大劫,诛杀了逆贼青麟之后,从此便是消失无踪。整个龙胤,似再没有他的踪迹。不过没关系的,她会找到白羽奴,让白羽奴将当年所欠下的债都一一清算。这一次,她锋锐的牙齿可不是会咬在白羽奴的肩膀上,而是会死死的咬上白羽奴的咽喉上面。元月砂沐浴完毕,换上了一件淡蓝色的衣衫。湘染拿起了一块帕子,为元月砂擦拭那湿润的发丝。便在此刻,喜嬷嬷盈盈而来,面色有些急切。她不觉抓住了元月砂的手腕:“二小姐,豫王世子现在在哪里?”元家的人到底还是知道了。元月砂脸蛋之上顿时流转了几许无辜之色:“喜嬷嬷,豫王世子不在了吗?我早些时候为他敷药,之后他便将我逐走,似乎并不怎么待见我。”喜嬷嬷心忖,百里昕确实也是并不如何待见元月砂。可她仍有几分的恼恨,元月砂应当盯住这个贵人的。喜嬷嬷心里虽然不悦,可京城元家的下人到底是知晓分寸的,也绝不会在主子面前大吵大闹。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主子。喜嬷嬷顿时叹了口气:“大夫人也是心乱如麻,特意请二小姐过去。”这话倒也是不假,如今云氏对元月砂有那么一种难言的依赖之情。云氏如今心绪缭乱,也盼望元月砂过去,听听元月砂说说主意。元月砂轻声应了,一双眸子却也是隐隐有些深邃。她五官触觉比常人敏锐一些,此刻已然察觉到若干脚步声由远及近。那样子的步伐声,定然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就是不知晓,是哪一方的人马。喜嬷嬷尚自有些懵懂,浑然不觉。及到了云氏房中,云氏并不在。喜嬷嬷一惊,有些焦急。元月砂反而并不如何在意,静静等候。喜嬷嬷瞧见元月砂这样儿,心中不喜之意更浓了。也不多时,云氏的贴身婢女含枝急匆匆赶来,俏面之上流转一缕红晕:“二小姐,喜嬷嬷,大夫人让大家都去船头甲板上。有一些,一些军爷来了。”喜嬷嬷吃了一惊,到底还是沉住气,她死死的抓住了含枝的手臂:“是哪处的军爷,可是寒山逆贼?”“不是,好似是朝廷的兵马。”含枝赶紧应答。元月砂似淡淡的笑了笑,若是逆贼,含枝还能这样子全须全尾?喜嬷嬷也是急糊涂了。不过这件事情越发有意思了。百里昕的心思,她猜透了。张须眉的打算,她也是胸有成竹。偏偏这时候,居然有龙胤兵马来到这儿。可见,还有另一股子势力掺和在了宣州局势之中。元月砂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觉得很有兴趣。喜嬷嬷面色阴晴不定,瞧着元月砂淡然抬步,也一咬牙跟了上去。元月砂到了甲板上,和云氏站在了一道。云氏不自觉的靠着元月砂近一些,似乎这样子才安稳些许。元月砂是听了吩咐主动来的,过了一阵子,却也是有些士兵,推着押着些女眷奴仆侍卫到了这儿。这样子一来,可显得不那么客气了。难怪虽然是朝廷兵马,云氏还是这副忐忑的样子。天色虽是晚了,甲板上却点亮了一束束的火把,照得宛如白昼。那些士兵训练有素,面色木然,似没有自己的表情。一名英朗的青年缓缓的走了出来。他五官俊朗,面容宛如大理石雕刻一般,线条硬朗,轮廓英俊,一双眸子更是炯炯有神。面对这些吓得瑟瑟发抖的元家女眷,对方面上却无半点怜惜之色。而那青年的右手,有两根手指竟被人斩断,手掌残缺不全。而那缺损之处,却安装了精巧无比的铁手指,颜色漆黑,闪动金属特有的光泽。云氏吞了口口水,打起了精神:“原来是,是墨夷七秀的蔺苍公子,真是,真是有失远迎。”墨夷剑宗深受皇族推崇,又是龙胤的名门大派,所出的弟子自然是端方品格。可这其中,自然绝不包括墨夷首徒蔺苍。他原本是墨夷宗最出彩的明珠,天分胆色都比别人要强。可惜为人性子暴虐,更因擅自杀人而落狱。重获自由之后,更成为龙胤权贵的手中利刃,游走于黑白之间,做出了许多出格的勾当。只不过背后有豫王做靠山,如今竟然是安然无恙。如今蔺苍更淡淡的冷漠说道:“豫王世子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