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有钱么?”阿晔问。
阿昀道,“哥你少瞧不起人!”
“是啊!”阿晏帮腔道,“我们虽不及大哥钱多,也还攒了几两银子!”
俩人吩咐各自侍女去取银子,双胞胎财力当真不容小觑,侍女一人抱了一匣子银锞子,阿晔漫不经心的扫一眼,问双胞胎,“怎么只有银锞子,金的呢?”
双胞胎还是相当保守的,道,“金的在屋里!这些足够了,可不是我们说狂话,大哥你要是输了,可不能不认啊!”
“你们把自己银子看好就行!”小小年纪,还不说狂话,这都狂的没边儿了!
阿晔与双胞胎把私房银子都抬出来要赌大的,早有侍女过去知会阿曦与阿念何子衿夫妇了,阿曦来得很快,她没想到,她拒绝后,双胞胎竟然打上了大哥的主意,这不是老寿星吃□□么,嫌命长么。何子衿阿念过年应酬多,在家歇着养元气,他俩一来,孩子们都站起来了。阿念扶何子衿坐一畔的软榻上,何子衿摆摆手让孩子们只管坐着,笑眯眯地,“唉哟,我得瞧着些,看你们谁财运更好。”
阿念眼睛扫了扫四只钱匣子,想着儿子们都挺有钱的啊,看阿晔还淡定,倒是双胞胎有些小心翼翼的看向他,生怕爹生气翻脸,他们明明很小心的,怎么还惊动爹啦!阿念平日里和气,外头也没人说不好的,不过,他教儿子也一向有规矩,不准赌博就是其中一条。要是犯了,可是得挨板子的。双胞胎主要是怕挨揍,而且,大哥这钱眼瞅就在跟前儿,倘爹爹不允,岂不错失这发财的机会。不得不说,双胞胎实在是自信的可以哟。双胞胎这点儿小心思,阿念哪里看不透,阿念将手一摆,“只管玩耍,过年时不禁这个。只一样,谁输了都得输得起,不许以后闹脾气。”
双胞胎抢着道,“爹放心!我们跟大哥就是随便玩儿一玩儿,借着过年的喜庆,热闹一下!”
阿晏这小子心眼儿多,还说,“爹,你要是看谁好,可以下注,只当取个乐子。”还想把他们爹拉下水,省得他们爹以后哪天想起来秋后算账啥的!
阿昀不愧与阿晏是双胞胎,这俩人简直是心意相通,阿晏劝爹,阿昀就劝娘,阿昀道,“娘你押我,到时赢了银子,娘你占大头,算儿子孝顺娘的。”
阿念何子衿才不会押这个,阿曦也不押,于是,双胞胎与阿晔的赌局正式开始了!
这掷色子比大小,是极快的。
而且,阿晔与双胞胎玩儿的还比较大。自午饭后开始,到吃晚饭的时候,阿晔就把双胞胎的两匣银锞子都赢到手了。阿晔还笑眯眯的问,“不是屋里还有金子么,再搬些出来,接着玩儿。”
双胞胎一副被人割了肉的落魄模样,彼此对视一眼,一并摇头道,“不玩儿了。”输银子输的,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了。
相对于双胞胎的无精打采,阿晔则是春风满面啊,命人收了双胞胎的私房,笑与双胞胎道,“待什么时候,咱们还玩儿啊!”
双胞胎才不想再跟大哥玩儿了呢,眼瞅着银子被大哥收走,他俩那叫一个心疼啊,心疼的晚饭都少吃了一碗饭。据服侍双胞胎的丫环说,当天晚上,双胞胎睡觉都是眼角挂着两颗大泪珠入睡的。
想一想,就凄凉啊!
双胞胎输了银子,好些天打不起精神来,可也没别个法子,银子已是没了。而且,先时他们得罪过大哥,大哥是绝对不能再将银子还给他们的,再者说,输都输了,哪里能把输的东西再要回来?双胞胎尽管一向爱财,自问也没那偌厚脸皮!
哎,只得再接着攒啦!
于是,双胞胎经此一惨,就越发的抠了。
倒是三郎三宝安慰他们,“算啦,千金散去还复来!”
双胞胎道,“合着输银子的不是你们。”
“我们怎么没输啊,不都输给你俩了,你俩也是个不存财的,又输给阿晔哥了。”三郎一幅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口气,你俩不是自诩玉面小财神么,还说过年时吃到了财运饺子,我看人俩吃的是破财饺子吧!咋这么没算计啊!你俩长几颗脑袋就敢跟阿晔哥赌啊,阿晔哥摇色子,我大哥都不是对手!”
阿昀连忙同三郎打听,“还有这事儿?怎么没听你说过?”
以前我也不知道来着。三郎心说,他这是在双胞胎险把裤子输给阿晔哥时同大哥念叨起来,大哥随口说的。重阳是这样说的,“这摇色子得有天分,阿晔别看年纪小,他摇色子就特别的准,双胞胎跟他比色子,这不傻么。”
三郎问大哥道,“从不知阿晔哥会摇色子啊。”
“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重阳问双胞胎输了多少,三郎如实道,“说是把从我跟三宝这里赢的全都输没了,他们自己的家当还输了一半。”
重阳听了,哈哈大笑。
宫媛闻知此事,也觉着有趣,笑道,“阿晔瞧着那样的斯文人,还会摇色子这样的事啊。”
“他就是瞧着斯文,跟大宝似的,爱装个样儿。”重阳抱着儿子,手指头兜儿子的肥下巴玩儿,笑道,“咱们小郎以后可别跟那俩人似的,要是见天在我跟前装样儿,我可受不了。”
宫媛笑,“我看咱小郎以后性子像你,看他这相貌,刚生下来时跟我多像啊,现在越长越像你。”
“这话说的,我是他老子,他不像我像谁啊!”重阳一脸得意,事后见着阿晔,还劝阿晔把银子还给双胞胎,重阳道,“现在双胞胎这成天无精打采的。”
阿晔笑,“马上他们就有精神了。”
阿晔的法子很简单,双胞胎输了银子不是心疼么,他说了,他出银子,聘请双胞胎做他的小书童,做一天有五百钱,一百天就是五十两银子,一年便是一百八十五两半,阿晔给他们凑个整,给他们二百两,问他们可愿意?
这两百两,正是双胞胎那天输的银子总数啊!
不过,这种给大哥做书童啥的,双胞胎觉着有些没面子。阿晔便道,“就是不为钱,我吩咐你们给我干活,你俩还不听我的话了?”给双胞胎个台阶下。
双胞胎得此台阶,果然就坡下驴,给大哥做起小书僮来,每天不说做牛做马吧,也要给大哥使唤一两个时辰的。阿晔看在眼里,悄同她娘道,“我哥可真狠,双胞胎这俩傻蛋,被我哥拿下了吧?亏他俩先时牛气哄哄的,现在都去给我哥做书僮了,把六喜的差使都抢了。”
何子衿心下觉着好笑,却是不打算插手,“随他们去吧。”
人家双胞胎可不觉着有啥不好的,给大哥做书僮半点儿不累,俩人还知道对外宣扬他们兄友弟恭的好名声,不知晓内情的都说,“看人家江按察使家的两位小公子,多懂事啊,对待兄长那般恭敬,这样的懂礼,以后定也是谦谦君子。”
君子不君子的,反正每天双胞胎数钱数的很开心,一人一天两百五十钱虽然不多,可积少成多啊,他大哥一月给他们一人七两半银子,比家里发的月钱多三倍不止哩!
算清这笔账,从此,双胞胎就心甘情愿的成了阿晔的有偿小跟班儿。及至期满时,双胞胎还想续约哩,奈何阿晔没这意思,于是,双胞胎只好遗憾的与大哥解除了这书僮合约。他俩还问自己爹缺书僮不,阿念道,“书僮倒是缺,只是出不起七两半的月银。”
一看老爹这么抠,双胞胎不打算免费做工,于是,书僮之事就此作罢。
阿昀私下还说呢,“我就知道咱爹没钱。”
“可不是么,爹的钱都是娘收着呢,他一分钱的主都做不了,都是娘给他一两他花一两,给他二两他花二两。”阿晏道,“咱爹这就是惧内啊。”
“有什么法子呢,我算过了,要依咱爹的俸禄,不要说吃饭了,家里丫环小厮侍卫管事的月钱都不够。哎,咱家都指着娘做生意来钱养家呢,要不怎么都是娘说了算。”阿昀总结一句,“咱爹真像那外头说的吃软饭的。”
因为阿念不肯雇佣双胞胎做小书僮,于是,在双胞胎的谈话间,阿念这威严爹就成了个吃软饭的惧内爹。
当然,这是双胞胎的私房话,不要,叫他们爹听到,怕要屁股挨巴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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