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宜大长公主这样的身份, 欧阳镜又是当朝重臣, 俩人想让太皇太后给秦凤选一桩亲事, 太皇太后自然会给大长公主与驸马的面子。
太皇太后也很喜欢秦凤, 笑与诸人道, “阿凤还是在凤仪宫生的, 别的孩子, 刚出生时模样尚未长开,待过些日子方能俊俏,阿凤出生时就能看出是个俊俏孩子。寿宜让我为孩子取名, 我想着,这孩子生得好,又是生在凤仪宫, 干脆就单名一个凤字。”
寿宜大长公主笑道, “皇嫂还都记着呢。”
“这如何不记得,阿凤的洗三礼、满月酒, 都是我张罗的。”太皇太后道, “满宫里这么些孩子, 我亲自取名的就是端宁、阿熠, 还有阿凤、思安的名字, 是我取的。”
阿凤,便是指的秦凤。
寿宜大长公主道, “在江南,人人都说阿凤这名字取得好。”
“人如其名, 自然是好的。”太皇太后哈哈一笑, 很是欢喜。
虽然应承了寿宜大长公主给秦凤寻亲事一事,太皇太后还是要问一问寿宜大长公主的意思,因是私下说话,寿宜大长公主道,“我在江南,也给阿凤看过几桩亲事,有些是不大合我心意,有的则是驸马为人谨慎,他本就是掌江南港,联姻上便不愿意联姻江南官宦之家,也是避嫌了。”
太皇太后道,“欧阳一向谨慎。”
“本身江南港之事,也是谨慎些好。”寿宜大长公主道,“我是想着,给阿凤在帝都寻亲事,可是我们这些年多在江南,帝都相熟的,就是几位皇姐皇妹家,孩子们的品性,也不大了解。故而,就想着,还是得麻烦皇嫂,给阿凤定下亲事,也是皇嫂疼他了。”
太皇太后道,“你也得跟我说想寻什么样的闺秀,不然,帝都闺秀多了,哪种合你心意,你得告诉我。”
“皇嫂看着好的,我必然看着好。”
太皇太后笑,“你倒会说,毕竟是你娶儿媳妇,还是要挑个合意的,不然,婆媳相处不合适,也不好。”
寿宜大长公主给亲儿子挑媳妇,哪里能没想法,先时是不好说,太皇太后这样问,寿宜大长公主就说了,道,“别的都好,我也看透了,相貌什么的都在其次,要紧的是品格好。阿凤这里呢,亲爹那样儿,秦家现在就有人找他,嫂子你说多烦人。我护他能护到几时,我想着,他以后事情多,必得寻个能干的才好。”总而言之一句话,寿宜大长公主就要给儿子寻一位品性好还能干的闺秀,当然,寿宜大长公主有些小心机没说出口,那就是,只要是太皇太后相中的,首要条件就是,太皇太后见过这位姑娘,而能得太皇太后召见的,出身自然差不了。
秦凤是太皇太后看着出生的,还是生在了凤仪宫,寿宜大长公主与欧阳镜的亲事,是仁宗皇帝做的媒,欧阳镜亦是朝中重臣。太皇太后便受了寿宜大长公主的请托,还很快将人选确定下来,说的便是当朝礼部葛尚书的女儿葛氏。
礼部尚书的嫡女,这出身,再不能说差了的。
寿宜大长公主也十分满意。
很快就有两家定亲的消息,毕竟,给长子定下亲事,寿宜大长公主与丈夫还要赶回江南去。
这消息,到何子衿这里,也就是听说而已了,她家也不够吃酒送礼的资格。倒是苏冰回娘家听了些八卦回来,说葛姑娘也是帝都城有名的闺秀,这回定了大长公主的嫡长子,亦是一桩美好姻缘。
再者,因是太皇太后做的媒,在定亲的日子,太皇太后还命女官赏赐了新人两斛珍珠一对玉璧,珠联璧合之美意。
寿宜大长公主带着对太皇太后满腔的感激走了,因秦凤年岁渐长,太皇太后连秦凤大婚礼都包下了,说是让秦凤在宫里成亲,太皇太后亲自瞧着,省得寿宜大长公主不放心。
寿宜大长公主回来日子虽短,直待辞了太皇太后再随驸马往江南去时,对太皇太后都是满嘴的感激之辞。
寿宜大长公主因着驸马的公务耽搁不得,故而得先往江南去了。端宁大长公主则是要多住些日子,等着参加两位太后的千秋节。
说到两位太后的千秋节,那可就热闹了。
因两位太后的寿辰都是在腊月,俩人差不了几天,太皇太后就说了,干脆你俩一道过吧。两宫太后想了想,既是婆婆提议,均欢喜应了。
只是,忙坏了礼部和内务司。
离两宫太后千秋节还有日子,内务司与礼部吵架吵得连阿念这个在翰林院的都知道了,阿念知道,就等于江家一家子都晓得了。何子衿又是个爱打听的,道,“内务司与礼部,一个是皇家的大总管,一个是考吉、嘉、军、宾、凶五礼,管着科举考试及藩属和外国之往来事的衙门,他们俩衙门,有什么好吵的?”
“吵,凶得不得了,小唐总管与葛尚书都要吵成仇家了。”
“总得为点儿什么吧?”
“说起来这事儿也是难办。”阿念道,“两宫不是一道过千秋节么。苏太后为先帝发妻,曹太后为今上生母,两宫一道过千秋节,这怎么预备就是个事儿。”
何子衿道,“这有什么难的,我记得曹太后被尊为太后时,不是定了两宫礼制,还是要以苏太后为尊的么。”
阿念唇角一翘,“这道理是谁都明白,只是,谁愿意做这出头鸟,得罪陛下亲娘呢。”
“我说这话别不爱听,就是陛下也该按着规矩来,有时觉着规矩刻板繁琐,可正因为有规矩,这世道才不会乱。你想想,那乱世都是因失了规矩,方乱起来的。苏太后到底是嫡母,一向有贤德之名,何况,苏家在朝,忠心耿耿的,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个时候,曹太后肯主动退一步,就是在朝大臣知道礼应如此,心里谁不说曹太后贤明呢。”不过,何子衿自己说着都觉着,法子是好法子,就是曹太后性子不大靠谱。何子衿道,“我虽这样说,可曹太后那掐尖要强的性子,就不知是如何想的了。再者,这居高位之人,想法也与咱们寻常百姓不一样。”
阿念道,“倘她是个明白的,肯主动让一步,礼部与内务司便不会如此为难了。”
何子衿也是无奈。
好在,事不干己,听听八卦就好。
倒是双胞胎休沐日要请朋友来家玩儿的事更为要紧,因为双胞胎跟他们娘点了菜,勿必请他们娘去外头买些大螃蟹,如果外头没鲜螃蟹卖,家里的酱蟹拿出来招待朋友也是可以的,再者就是,多叫厨下做些鱼的菜。
何子衿还说呢,“你们朋友是从海里来的啊,不是鱼就是蟹的,这么爱吃。”
双胞胎道,“不是海里来的,就是阿然,娘你见过他的。”
何子衿这才想起来,是江行云江伯爵的次子,宋然宋小朋友。何子衿还说呢,“宋同窗爱吃鱼啊,以前倒没注意。”
“他可爱吃了,还爱吃螃蟹,整个重阳节,他也没捞到吃两只,馋的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