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肌肤之亲(2 / 2)

美仁紧咬着唇,额上也开始渗出密密细汗,若是再撑下去,她相信自己肩上的肉一定会被身后那个该死的男人给咬下来,她已经感觉到她的肩头在流血。

王八蛋!竟然敢咬到她流血,待会儿她非将他千刀万剐生吞活剥不可。她会让他知道什么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又坚持了一会儿,终于听到那个云婵再度开口:“冤家!这么无情。办完事了就要赶奴家走,不行,你得送我回去。不,我要去你房里。”

“好,都依你,你说怎么就怎么。”明景承拉起浑身湿漉漉的云婵,一把搂过她的纤腰,狂肆地笑着将她带出这裏。

在温泉池中折腾了半天的两人终于离开了。

美仁反手扣住身后男人的手臂,以一招云拿式将他摔出数步之遥。拾起地上的衣衫重新披上系好,细看了一眼右肩,上面两排深深的牙印,渗出不少血迹,她气极,猛地一掌击倒眼前看着让人愤恨又碍事的屏风。

那人躺在地上轻咳几声,长发散乱地盖满了他的脸,依旧看不清模样。他费力地刚想支撑起身子,就被冲过来的美仁直接扔进了温泉池中。

“王八蛋!你竟然敢咬我,还咬到流血,看我不宰了你,该死的混账东西!”美仁跳进池水,拉起水中之人便是一巴掌狠狠地挥了上去。

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

正当她想再挥第二巴掌时,不知是因为动作太大,拉扯到肩部疼痛的伤口,还是因为看清了眼前这张脸而顿住。

“是你……”

眼前这张俊美非凡的脸宛如被雕琢过一般,布满着异样的潮|红,湿湿的黑发凌乱地紧贴着脸颊,一双幽似深潭般的黑眸此时却蒙上了一层雾。俊秀的眉骨、挺拔的鼻梁、完美的薄唇……这是一张足以让任何女人失去呼吸的超凡绝尘的俊美容颜。那楚楚可怜异常虚弱的表情,刹那间,让美仁只觉得心口一阵猛烈收缩,不禁再次紧紧地拉好自己胸前的衣襟,掩饰着狂跳不休的心……

滴答——滴答——

四下静得只能听到水滴敲打水面的声音。

水滴正从他散乱的发丝轻轻滑向发梢。

他倚着池边,费力地支撑着身子,看着盛怒中同样一头如墨长发凌乱而肆意地紧贴在脸上的美仁。他望进她燃着熊熊火焰的怒目中,隐忍了很久的他忽地轻轻勾唇一笑。

明明是苦涩的笑容,在美仁看来却带着几分邪媚。

正是这一笑,让失神已久的美仁终于回过神,她以手紧扣他的下颔,怒吼:“明景升,竟然是你这个龌龊的浑蛋!你洗完了不回房里,还待在这裏做什么?笑什么笑?信不信我杀了你?!该死的!竟然敢咬我?叫你咬,看我不杀了你!你这个服媚药的下流家伙、下作人渣!”

含怒的双眸渐红,美仁抬起手,又狠狠地给了明景升一记耳光。这一巴掌打得又重又狠,他白皙的脸颊上顿时泛起鲜红的五指印。慢慢地,他的嘴角开始渗出血丝。

微动了动喉咙,景升依然不语,侧着脸,依然还是挂着之前那抹苦涩的笑容。

该死的!他还在笑。

左手猛地扣住他的咽喉,美仁攥紧右拳,正想一拳再挥下去,却在见着那一丝触目的血迹后,僵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不知为什么,如今只要她一发怒,情绪就很难控制,就像上次一样,动怒之后,她便毫不犹豫地杀了连碧容。眼前这个该死的男人虽然应该被千刀万剐,但她不能杀他,一旦杀了他,她便前功尽弃,这几个月来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泡影,她便会让悦姨很失望。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碰到这个该死的男人?

偏偏他姓明,偏偏他又救过她。

咬着嘴唇,她用力狠掐了他的脖子一下,很快便松了手。她站直身体,愤恨地盯着在不停喘息的他,紧握着双拳,指甲都快要嵌进手掌心之中。

努力平息后,美仁怒红的双眸慢慢恢复正常,只听她冷冷地道:“很好,你算准了我不敢杀你。行,那我便让你尝尝什么叫作以牙还牙。”说完,她便扑上去,张口就向他的左肩狠咬下去。

他咬到她出血,她也一定要咬到他出血才会罢休。可恶的家伙!

那种内心狂躁不安的感觉愈来愈烈,在这温泉池内,温热的泉水加速了他的体温升高,灼痛的欲望烧痛了他全身的每一根神经,他已经强忍着撑了很久,真的很痛苦,眼前早已是白茫茫一片。之前在屏风之后,他情不自禁地抱住美仁亲吻,正是因他身上一阵阵传入鼻翼的柔媚幽香让他无法自控。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直至意识到他还是个孩子,还是一个与他同性的孩子,他才强忍住,以咬他来缓解自己体内难抑的欲望之痛。

他知道景承他们一离开,他一定会动怒,原以为他会将自己暴打一顿,却没想到他竟然又扑了过来。他身上散发的柔媚幽香再次侵袭着他的神经,紧密相贴的身躯令他再一次承受不住,灼热的肌肤烫得仿佛快要燃烧起来。虽然美仁死咬着他左肩的那种疼痛能让他的意识保持一丝清醒,但那根本比不上更难煎熬的下体痛楚。

“你……”他想告诉美仁,离他远一点,怎奈犹想发声,但喉咙嘶哑得挤不出声音。

极力地克制着,景升缓缓抬起双臂,试图将死咬着他肩部的美仁拉离开,然而手掌在触碰到美仁身子的那一霎,忽然变成反手将美仁揽进自己的怀里。那股淡淡的幽香,让景升变得更加躁动不安,他的手劲越来越大,将美仁紧紧地箍在怀中,恨不能将他揉进自己的体内。他将脸埋在美仁的发间,不停地磨蹭着。

被这一抱,美仁倏地松口,大吼一声:“明景升!你这个浑蛋!你、你、你……”

这个男人这样抱着她,算起来还是她同父异母的二哥,一想到这儿便让美仁觉得……

她挣扎着,可他的力气突然变得很大,紧锁着她不放,她怎的也挣脱不开他的怀抱。他的手顺着她的后背忽然向下扣住她的臀部,紧紧地贴向他的身体。她挣扎着大叫:“你给我放手!浑蛋!浑蛋!”

景升终于拼尽最后一丝理智,将美仁用力推开。

美仁气得说不出话,只得甩手又给了他一记耳光,在他结实的胸膛之上猛踹了一脚,跃上池岸,怒声警告:“明景升,你最好时刻小心你这条狗命。”说完,便重新理好衣衫,气愤地走向门处。

“等一下……帮我……”景升费力地挤出几个字。不行了!他再也撑不住了,眼下能够救他的只有这小子了。

刚欲拉开门,美仁听见这虚弱的一声召唤,更怒不可遏,回身狂吼:“你这个浑蛋,竟还有脸开口叫我帮你,我今夜没杀你,你就应该求神拜佛了。你这条狗命,死一百次都难消我心头之恨。”

“看在之前,我曾救过你的分儿上,就当帮我……帮我运功驱除这药力……”景升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眉头越蹙越紧。

“救我?谁稀罕你救我?!谁要你救?!多事!我们两不相欠,那日你救我一命,在蓝府我就已经还你了。”懒得理这个浑蛋,美仁的手再次伸向门扣。

“珍珠……”

珍珠?

摸着门的手停住,美仁骤然转过身,愠道:“你不提我倒忘了,我为了救你,用那么珍贵的南海珍珠击碎你的碗,而你,居然不要脸地侵占他人财物。那颗珍珠呢?还我!”

“帮我,就还你……”景升抬起迷离的双眸盯着眼前越看越觉得奇怪的美仁,哪里奇怪他一时间说不出来,嘴角轻扯了一抹笑,是一抹十足野性却又迷人到骨子里去的笑。

该死的!他又笑。她就是莫名讨厌他的笑。

来到这裏近两个月,什么线索都没有,每天还要面对最憎恨的人,还有那个烦人无比的鱼海浪,唯一能够享受的就是夜晚这么一会儿泡温泉的时间,可是今夜,明明来得已经很晚了,还是惹上这么一通麻烦。这个色胚子的臭男人,她真想一刀宰了他,竟然还敢拿她的珍珠做交易。

帮还是不帮?救还是不救?他明明知道那药里有毒,其实根本不用她多事的,他也活了这么多年没有死掉,这样算来他救她一命的恩情更大,但是之前这个该死的男人……他不仅是她同父异母的二哥,还有轻薄同性小孩的龌龊行径,更何况那个“小孩”还是她,她就忍不住想……

美仁想了又想,以手按住不停跳动的太阳穴,这些日子让她头痛的事情真是数不胜数。

算了,这次算她倒霉,做一次好人,反正还能拿回那颗珍珠。

她咬了咬牙,于是大声叫道:“除了我的珍珠之外,外加黄金百两。”

“好……”景升笑着轻应。

“那还不快滚上来,难不成还要我下去扶你?!”叉着腰,美仁又吼了一声。

该死的,为何他的笑容越看越讨厌?

“我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否则,我自己可以将这药力逼出体外,而不用麻烦你……”景升苦笑了几声,“这药有些古怪……”

美仁看他满面红潮、全身酥软地倚在池边,不似在撒谎,否则以他的身手,即便是中了催情药,也不至于被她打得不还手,看来他中了一种极为厉害的媚药。是什么人会对他下这种药?难道是明景承?可是明景承方才还在这裏寻欢作乐,怎么看都不太像。不对,她管这么多干吗?什么人想要害他关她什么事?

她狠瞪了他几眼,踱至池边,把手伸向他,道:“喏,我警告你,别耍花样,小心我阉了你。”

将他拉上岸之后,美仁正打算就地帮他运功驱除药力。

他却摇了摇头,虚弱地道:“去我房里……”

“去你房里?干吗要去你房里?你想干什么?在这裏不是一样?”美仁立刻大声反对。

景升干涩的喉头逸出似有若无的轻吟,痛楚难忍,他费力地挤出两个字:“有人……”

美仁顿时恍然大悟,那下药之人还在这附近守着,若是在这裏为他驱除药力,对她来说便是一大冒险。她咬着牙,讽刺他:“你是好事做得太多了,才会鬼上身。”

她刚想伸手扶起他,指尖尚未触及,一想到之前他灼热的肌肤烫得她很不舒服,脸便微微一红。她轻咬了咬唇,走到之前被她一掌击倒的屏风之处,捡起他散落的衣服,将他赤|裸的上身包住,遮住了他灼热的肌肤,方扶着他出了飞云别苑。

正如景升所料,守在苑外之人立在暗处,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二人一路相携摇摇晃晃地离开。

就在快要到景升所住的水竹苑时,美仁忽然狠瞪了一眼倚在她身上的景升,吼道:“别按着我的伤口!还有,别靠得这么紧!”

那只贼手死命抓着她肩上的伤口,痛死了,这笔账之后她一定会跟他算的。即便是这样想,她仍恶毒地不放过他,以指甲狠掐了一下他左肩的伤口。

肩上的疼痛只让景升微微蹙了蹙眉,未曾开口,只盼着快点回到房中,尽快驱除体内的催情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