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路边小店喝酥油茶,碰见抓小偷就帮了对方一把,竟又是和她同一个目的地的人。
在来的路上,碰见的车子抛锚想要搭车的人,也是衝着同一个目的地而来。
他们就像是冥冥中被某种安排指引,共同出发,来到这裏。
容玉跟随着琏钰他们走进这个旧疗养院,看得出这裏曾也用心布置过,假山和一些人工草木的布景还在,只是现在无人打理,已经完全荒废了。
裏面只有一幢房子,是两层的别墅,外围有花园,草木都已枯萎。房子的外观倒保养得挺好,看上去毫无破败感。
琏钰拉了拉枪栓,然后推门进去,只见会客厅里已有先到之人。那是四个男人,其中三个正在打扑克,剩下一个孤零零地坐在窗边,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书。
正拿了满手牌的元丹抬头一看,咧嘴笑了笑:“呦,竟然又来了一位美女——不,是两位。后面这位长头发的美女,似乎看上去很眼熟,我们是哪里见过?”
容玉挑着字眼想,“又”,他为什么要用“又”?难道还有一拨人不在会客厅里?如果是那样,就是说,这裏一共有三个女人,她、琏钰和一个未曾露面的女子。
那中年人想来也是跟她想到了一块儿去,问道:“除了你们,还有别的人在这裏?”
元丹轻佻地向着楼梯的方向吹了个口哨:“看样子像是对小情侣,在楼上开房休息去了,你们要不要也先去开个房?”
容玉提着行李箱,当先往楼梯口走去。只见元丹放下了手上的扑克,他身边的那个男子立刻伸出脚想要将她绊倒。她反应极快地躲过了,而行李箱却落到了那个男子的手里。元丹朝她戏谑地一笑:“一个小玩笑,反应不错,就是身手差了点。顺子,把行李还给这位美人儿。”
顺子却在那时碰开了箱子的锁扣,裏面的衣服和物品落了一地,他手忙脚乱地捡。容玉也不生气,只冷眼看着他把她的行李箱检查了一遍。
元丹看了她一眼:“穿衣的品味我喜欢,用的化妆品也不错。”
容玉抱着手臂:“我可以先上去休息了么?”
顺子将行李箱扣好,还给她:“请便。”
容玉提着箱子上了楼,很快便沿着楼梯拐了个弯,只听见那个中年人的声音:“阁下不必这样大费周章地检查我的行李,只要明说,我自然会打开给大家观赏。倒是阁下的行李,何时拿来一道鉴赏一番?”
她踏上二楼,木地板发出了吱嘎一声轻响。只见最靠外面的一间房,房门大开着,想来尚未有人入住。这间房的位置的确不错,底下是花坛和灌木丛,又离楼梯口最近,行动起来十分便利。她便回过身来,往房里走去。
才刚走进房中,便觉得有些不对。
虽然床单和被单铺的整整齐齐,毫无褶皱,可是床边的沙发上却平铺着几件衣服。她转过头,只见浴室门打开,一个人围着浴巾出现在她面前。
那是一个男人,容貌清俊,是那种难以言喻的高贵的俊美。只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要紧的是,那人只围着一块浴巾。
容玉忙道:“抱歉,我以为这间房没人……”
那人看着她,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眼神平淡:“看够了么?看得还算满意的话,就请出去,顺便带上门。”
倒是把她说得像是偷窥狂一样。正常人洗澡时都不可能房门大开吧?容玉提起行李箱就往外走,待走到门口的时候,方才转过头道:“这位先生,你有暴露癖吗?”
那人转头看着她。
“那也是一种心理病,请尽早治疗。”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琏钰和元丹的人互相对峙,只得在互相监督的情况下用厨房里的一些食物做了简单的饭菜。
容玉则同会客厅里另一个男人斜对角而坐,那个男人叫计都,是个医生,和元丹一行人几乎是同时达到,目前还是和平共处,未曾交恶。沙发边的书报架上有一些过了期的报刊杂志,还有一本肖邦传。她无事可做,便拿起书翻看起来。隔了一会儿,只听坐在斜对面的计都开口道:“听说你是风教授的学生?”
容玉头也没抬地回了一句:“是。”
“你可知道她目前的行踪?”
容玉翻书的手顿了顿,淡淡道:“她不是在这附近吗?”
“我找过她,但是没有找到。”计都盯着她,“你不知道她在哪里吗?”
容玉放下书:“我不知道。我也是为找老师而来的。”
计都沉默着,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说话间,之前一直没有在会客厅露面的两人沿着楼梯缓步而下。容玉没抬头,只感觉有人站在沙发边上。她应该没见过那个男人,按照道理说,如果见过这样容貌的男人,绝对会记忆深刻,而她的记忆力也完全没有问题。明明只是陌生人,她却感觉到似曾相似。
简单的食物被端上了桌。
会客厅的桌子是复古欧式的长条西餐桌,刚好足够坐下。
元丹扶着椅背:“不如我们各自介绍一下自己和来这裏的目的,既然今后大家会有一段时日一起生活在一个屋檐底下,还是先把话说开了的好。”他顿了顿,道:“我先来,我叫元丹,风教授让我过来洽谈研究项目的事宜。”
那清瘦的中年男子已经换上了中式的丝绸唐装,拱了拱手:“在下重舜,也是风教授请我们过来,我是她的项目投资人。”他看了容玉一眼,做了个手势:“这位小姑娘是风教授的学生,她想必知道风教授把我聚集到这裏来,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容玉飞快地思考,看这个阵势,他们都是被风教授的邮件或者信息聚集起来,而到现在,正主却不曾露面,再这样下去,她就会变成众矢之的。她想了想,道:“我不知道教授让各位前来是为了什么,我也是被她一个邮件叫来的,很多事,我也很想当面问她,得到答案。”
计都道:“我也是为了风教授而来,我到得要早一些,还不曾见到她。”
重舜摆摆手,看着低头不语的无命:“那边的年轻人,你呢?”
无命抬起头,表情冷漠:“我是来旅游的。”
他在说谎。可是所有人都选择了不揭穿。这个时候,只剩下桌尾的两个年轻人没有介绍过自己,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