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身份证?”徐拙有些诧异,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没身份证的人。他不用手机吗?他不坐车吗?没有身份证,可以说寸步难行。崔勇叹了口气:“他的户口被他那个狗日的后妈以失踪的名义给注销了,所以办不了身份证。”靠!还有这种人?一个户口能有啥影响?“家里要拆迁了呗,户口上没有石磊的名字,他就没法去分钱,加上这孩子也没什么文化,不懂怎么办理户籍和身份证,所以就一直是黑户。”好吧,这么一说,那人还真有点可怜。一直在旁边听着没说话的郑佳问道:“他不是有个表哥吗?那表哥就不能帮帮他?”“那个狗逼表哥更不是东西!”孟立威又把他那个表哥数落了一通。以前在饭店当学徒时候,石磊的那个表哥说说石磊年纪小,怕他的钱被人骗了,所以那几年石磊的工资全都他保管着。后来承包窗口,他表哥说石磊是合伙人,也是老板,所以不用发工资,以后挣钱了直接分钱。除了平时给石磊一些零花钱之外,别的钱全都由他把持着。上周,那个炒凉皮的店被学校清理后,石磊的表哥就迅速搬回老家。租的房子也退了,把石磊一个人扔在了林平市。电话打不通,找也找不到。任由石磊自生自灭。这下,徐拙算是理解石磊为什么砸玻璃了。要不是自己抖机灵让孟立威他们去做直播。现在石磊应该还在医学院当他的黑户厨师。虽然没啥收入。但是最起码有饭吃,有零花钱。让他赔钱是指望不上了,徐拙拿着手机给陈桂芳打个电话,让她通过那家装修公司,帮忙预定一块玻璃。这玻璃暂时还能用。不过裂得跟蜘蛛网一样,还是赶紧换掉比较好。省得哪天刮大风弄顾客一身碎玻璃渣子。打完电话后,徐拙看着崔勇问道:“现在石磊没工作,也没钱,他在哪住啊?”胖哥说道:“在解放桥下面的桥洞里跟几个流浪汉一块儿住呢。刚刚我在我妹夫那个宾馆给他开个房间,让他好好洗个澡,崔勇给了他几百块钱,这几天应该不会饿肚子了。”虽然他的行为挺可恨,但是大家都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呗。平时看到微信朋友圈有人众筹还捐个一二十块钱呢。现在活生生的可怜人站在面前,表示一下善心就再正常不过了。想想石磊也真是可怜。要搁以前,他还能去工地打个工啥的。但是现在去工地也得有身份证。石磊这种情况比较难办。“这孩子明天不过来就算了,要是过来的话,我想帮帮他。”厨房门口,冯卫国听完众人的讨论,爱心开始泛滥了。徐拙刚想说他小心被沾上。突然转念一想,这老头还有个收徒弟的任务没有完成呢。而石磊这种情况,好像挺符合冯卫国的要求的。没有父母干预,也不会半途而废。冯卫国可以随意按照自己的想法指点他。这不仅仅是个徒弟,更像是收养了个孩子一样。甚至以后他还会给冯卫国养老送终。徐拙越想越觉得这事儿挺合适。甚至可以说,没有比石磊更适合的人选了。想到这里,徐拙说道:“明天他要来的话,咱们帮他去打听打听,先把身份证的问题给解决了。”石磊没什么文化,从小到大不是被后妈欺负,就是被表哥哄骗。他自己估计也没勇气去派出所问身份证的事儿。所以大家能帮忙就帮忙。先把户口和身份证解决了,其他方面可以慢慢引导。当然了,他明天要是不来,那就任他自生自灭。大家忙活一通,这会儿也都饿了。徐拙回厨房做菜,让他们留下来再喝点。他回厨房之后,胡大宝掏出一千块钱递给郑佳:“那个啥,我……我办张会员卡……”郑佳白了他一眼:“就你那点散碎银子,还是算了吧,有事儿就直接跟我们老板说,不用不好意思。”自从上次胡大宝主动帮徐拙做香油,郑佳就再把他放在对立面。虽然这人不怎么样,但是他挑衅四方面馆已经受到了教训,现在已经改行做香油,跟四方面馆没了冲突。就不用再用敌视的态度对他了。大姜也说道:“你有事儿直接跟徐拙说就行,你那个香油店投资也不小,钱该省就省,跟徐老弟没必要这么生分。”很快,徐拙就做了几样小菜。大家坐在一起,吃吃喝喝之后各自散去。崔勇叫了他店里的学徒来开车,把他和大姜拉了回去。胖哥倒是省事儿,也不回家了,把车扔到四方面馆门口,自己溜达着去他妹夫那个宾馆住了。胡大宝临走前,把他的难处给徐拙说了一下。徐拙说道:“正好这两天又该做香油和芝麻酱了,这次去你那边做,正好把你那边的机器和设备都调一下试试,你再跟着做一遍。”胡大宝这才心满意足的骑着车走了。下班后,徐拙用力按了按那块满是裂纹的玻璃,发现没什么问题。只要不刮大风,这玩意儿就依然好使。清晨,徐拙开车,和老爷子一块儿来到店里。刚下车就看到门口蜷着一个人。徐拙吓了一跳,还以为哪个流浪汉病倒在自己店门口呢。结果跑过去一看,居然是石磊。这会儿才六点,天都没亮。他居然这个点儿就来了。这么积极的吗?“喂,醒醒!别睡了,穿这么少也不怕感冒。”徐拙把石磊推醒,他茫然的四处看看,认清是徐拙之后,又歉意的低下了脑袋。昨晚崔勇他们跟石磊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方方面面都谈了。这也让石磊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现在见到徐拙,石磊想道歉,但是张开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徐拙用钥匙把门打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让石磊有点不适应。建国买菜来得早,他把菜搬到店里之后就开着空调在小隔间睡觉。所以屋子里很暖和。徐拙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下。看着手足无措的石磊问道:“来这么早做什么?怎么不多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