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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小盒子,些微有些湿润。打开有些破损的外包装,里面整整齐齐的,都是粉笔。
在二零一五年就已经停产的,日本原产羽衣粉笔。
除了少数几根被前田克里斯压断,大部分都还很完整。他甚至用报纸包着还不够,还要用自己的大衣裹着,足以看出来前田克里斯对这盒粉笔有多么珍惜。
薛定邦内心涌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他从来不知道前田克里斯竟然还可以为他一句话,做到这种的地步。经理说的前田克里斯去拜访别人,应该就是去拿这盒差点要了他命的粉笔。
其他粉笔,也不是不可以用啊!
真是个傻瓜。
薛定邦扒光前田克里斯的衣物,将冻得冰冷的小猫裹进干燥温暖的棉被里面。点燃沙坑地炉的炭火,热气把整个屋子都烤得暖烘烘的。薛定邦把前田克里斯抱到火边,自己也脱掉衣服抱住他还未恢复温度的身体。
“对不起,克里斯。”前田克里斯过低的体温,冻得薛定邦本能地缩了一下。他咬了咬后槽牙,伸出双臂把前田克里斯紧紧拥抱在怀中。
他们一起靠在地面沙发上,前田克里斯苍白的面色,被火光染上一层温暖的金黄。
薛定邦用嘴唇测量了一下前田克里斯额头的温度,拨开他柔软的黑色刘海,发现额角竟然有一个大包。那个狰狞的青紫色大包,破坏了他如同剥壳鸡蛋一般光洁的肌肤,给他饱满的额头上添加了新的线条。
“……对不起。”薛定邦颤抖双唇,轻轻覆上那个包块,温柔地吻了下去,“……阿福。”
刚刚给前田克里斯脱衣服的时候,薛定邦就发现他身上有不少擦伤,以及一些小的挫伤。脖子和后颈上面的伤痕更加严重一些,有些地方都起了肉棱子。
这些伤痕,不会是一次摔跤而造成的。
很难想象,前田克里斯在回来的路上,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薛定邦满心爱怜地吻过他的额头、鼻子、嘴唇,最后落到眼睫上面。
前田克里斯的身体很冰,他呼吸平缓,始终没有清醒的迹象。薛定邦把床铺在有火炉的房间,怀抱前田克里斯睡下。窗外风雪更胜,寒风与冰雪吱吱嘎嘎摇晃门窗。
薛定邦怀中的身体,不再同之前的温暖柔韧,既僵硬又冰冷。薛定邦收紧怀抱,用自己的体温让他重新变得温暖。他无知无觉地躺在那里,毫无生气的模样叫人看了痛心不已。
薛定邦将他冰冷的脸蛋按在胸口,肌肤接触之间,带来刺痛。他纤长的睫毛,好似一根根小刺,几乎要刺入薛定邦的心脏。
山间的寒风在枯枝老屋的缝隙之中咆哮,单调的风声如同来自于地狱深处的死亡呢喃。客厅里老旧座钟传来阵阵钟声,低沉厚重的金属与机械,在风雪交加的夜晚显得很是突唐。
钟声响了六次,终于停下。薛定邦怀里的前田克里斯渐渐有了一些温度,沙坑地炉里的火焰小了很多。薛定邦弄了些柴火进去,把火又烧了起来。
起身那一刻,薛定邦十分期望前田克里斯伸手抓住他,像以前一样,调皮地对他眨眼。然后,他会用娇嗔的语气说,定邦桑多陪我一下嘛。薛定邦会拒绝他,刮一下他的小脸儿,说他淘气。这时候,前田克里斯总是会吐出一截嫩红舌尖,整个人都挂在薛定邦身上。
这时候,前田克里斯会用甜腻的嗓音,在薛定邦耳边吹气:“定邦,抱抱我,好不啦?”
“好。”薛定邦闭了闭眼,从幻想当中清醒过来。他面前是沙坑地炉,背后是还躺着昏迷不醒的前田克里斯。
转身回到被窝,薛定邦抱住了前田克里斯。
窗外看上去天还黑着,似乎永远都不会天亮。薛定邦重新回到前田克里斯身边,抱住他的身体,温柔地吻过他的发顶。
木柴噼啪作响,座钟滴滴答答,隔着门传过来,不是十分真切。门窗与火焰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与寒冷,只有薛定邦的喃喃低语,回荡在空中:“快些醒过来吧。”
“求你了……”
回答薛定邦的,只有前田克里斯轻柔均匀的呼吸声。
薛定邦睡在他身边,低下头,蹭了蹭他的鼻尖。他们的呼吸,在此刻,交缠到一处。
深沉黑暗的梦乡,也随即袭来。
前田克里斯似乎做了个美梦。
梦境的具体内容,他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他只感觉温暖又舒适,棉花包裹在他周围,他的身体轻飘飘的没有重量,好似浮在云端。
低沉悦耳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