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蜜说话的声音有点发颤,手里抱实了茶壶不放手,对方是杀敌无数的将军呀,她怎能因为被泼了一脸茶水,一气之下就反泼对方一脸茶水呢?她还没当上人家祖母呢,现在就以祖母的心思教训对方,会不会过了?
谢腾抬手抹一把脸,从鼻梁上拈下一片茶叶,挟在手指上一弹,茶叶裹着风声向前飞舞。
姚蜜话音才落,唇一合,就感觉到一片东西钻进她嘴裏,她吓一大跳,忙使劲吐出来,一看,却是一片茶味,接着眼前一暗,天地旋转,还没惊叫出来,就发觉自己被谢腾捂住了嘴,扯着领子按倒在案台上,手里的茶壶也被谢腾抢走了。
谢腾很恼火啊,同一个晚上,他被一个小娘们连着迷倒两次,传出去颜面何存?
姚蜜惊恐的挣扎了一下,却见谢腾缓缓俯下头,凑近她唇边,不由愣怔,他想干什么?轻侮长辈可是大罪!
谢腾双腿压在姚蜜双腿上,不让她动弹,左手一翻,捏住她下巴,令得她张开嘴来,右手转动茶壶,把壶嘴捅进姚蜜嘴裏,朝姚蜜嘴裏一灌,听得“咕嘟咕嘟”的声音,暗暗哼哼:纵使你把迷香丸藏在喉间,这么小半壶茶灌下去,那迷香丸也该融化了,看你还能继续作怪?
却说谢胜和谢腩走到半路,不见谢腾赶来,一时停下脚步,相视一笑。谢腩道:“莫不成大哥真瞧中那小厨娘,把她弄房里去啦?”
谢胜瞧瞧月色,笑道:“咱们折回去瞧瞧!”
谢腩马上同意了,两兄弟折回原路,却见井边只有一个铜盆和一方遗落在地下的巾子,不见了谢腾和姚蜜。两人心领神会,笑嘻嘻赶到谢腾的书房外,一时见窗内透出灯光,似有说话声,也不忙着进去,互相打个手势,悄无声息伏到窗外,捅了窗纸往里瞧。这一瞧不由都微张了嘴,有些不敢置信。
盈盈烛火下,只见谢腾拗着小厨娘的腰,把她按在案台,半伏在她身子上,左手捏着她下巴,右手执着茶壶,壶嘴捅在小厨娘嘴裏,似乎在喂她喝茶。或者,是喝酒?
小厨娘半边身子倒仰在案台上,乌黑的青丝如扇子般散开,俏脸儿红扑扑的,水汪汪大眼睛湿漉漉看定谢腾,红润的小嘴唇含着白色的壶嘴,一口一口吮着,似是挑逗,似是邀请,无尽诱惑。
再看谢腾这厮,半眯着狭长的丹凤眼,嘴唇紧抿着,表情似笑非笑,样子邪恶万分,再不是平日那副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傲骄样。
不愧是大哥,战场上爱出奇制胜,情场上一样出手不凡,不落俗套。谢腩双眼闪亮,正要再看,却被旁边的谢腩扯了扯,一时意识到谢腾耳目灵便,他们再看下去,只怕会被发觉,忙屏住呼吸,悄悄退后几步。
谢胜嘴角含笑,朝谢腩比个手势,示意快禀报祖父去。
一场大战结束,谢腾父母俱亡,这一房只剩下他一人,谢老将军谢夺石自然催着谢腾快些成亲,早日生儿育女,也能稍慰他父母在天之灵。偏生谢腾似乎铁石心肠,对一干上将军府献殷勤的女子视而不见,一点儿没有要成亲的模样和打算。
谢夺石心急之下,也悄叮嘱过谢胜和谢腩,嘱他们多些留意谢腾的动静,若见他对谁家女子多瞧几眼,马上报与他知道,好帮谢腾纳进房里。
若是平素,谢胜和谢腩在窗外偷窥,定然瞒不过谢腾,只是谢腾今晚被姚蜜迷倒两次,恼羞成怒之下,却忽略了窗外的动静。这会儿摇摇茶壶,见壶里空了,这才抽出壶嘴,冷笑道:“好了,你再朝我吹吹看!”这么半壶茶下去,纵是你咽喉里藏有再多的迷香丸,也保不住了。看你还说谎?
另一头,史绣儿睡到半夜,也被热醒了,一摸脖子,全是汗,一时往旁边摸扇子,摸了一个空,睁眼一看,不见了姚蜜,忙坐了起来,一转头见范晴也醒了,便笑道:“姚妹妹不见了呢!”
范晴眼尖,见得屋角的铜盆不见了,笑道:“想必是去打井水洗脸呢!这下人住的地方,窗小门小,不透风,睡得全身是汗。”
史绣儿点点头,下床套上鞋子道:“咱们也去井边洗洗脸罢,今晚真个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