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等人暗暗弹算一番,检看一番,各各松一口气。这一回,女儿自能风光大嫁,不落人口实。
到得七月二十八日发奁的日子,顾东瑜和顾东瑾亲把嫁妆送到将军府,一路引来许多人围观。都“啧啧”道:“谁说姚氏没有嫁妆的?这一大箱一大箱的是什么?我就说了,她有皇后和宣王妃撑腰,又能写书卖银子,哪儿没有嫁妆?”
又有许多人羡慕,只道:“她们真是好运道,不过外地小官儿的女儿,居然能嫁给三位将军。”
眼看着将要嫁人,姚蜜等人反而紧张起来。又暗笑自己,都到了这一步,还紧张什么呢?
到得八月初八,德兴郡主和罗润并顾府几位表妹来送嫁,又有小礼物相赠,私下又说些体已话。
姚蜜虽紧张,却不忘打量德兴郡主,待要问些话,又不好问。转个头见德兴郡主去瞧嫁衣,这才悄拉了罗润,问道:“我听说你们府让人去王府给你二哥提亲,可是真的?”
罗润笑得眉眼弯弯,悄悄道:“自是真的。那头虽没有马上应承,却留下了庚贴,说道要合一合八字再论,这不是有七八成了么?”
“待你二哥成了亲,自然轮到你了,到时好好挑一个。”姚蜜见罗润温柔和顺,却是喜欢她,不由笑着打趣几句。
说着话,又有几位和姚蜜有些交情的小姐进来,一时互赠礼物,又说些祝福的话,倒缓解了姚蜜的紧张。
看看时辰差不多,顾夫人已是领了婆子进来,让姚蜜去沐浴梳妆。正折腾,史绣儿和范晴跑了进来,挤在姚蜜旁边坐了。
史绣儿哼哼道:“这不是一道嫁进将军府么?自然是一道梳妆打扮,一道待嫁了。这样分开我们作什么?”
范晴也怕落了单,死活不肯出去,非要和姚蜜史绣儿待在一起不可。
顾夫人等人无奈,只得道:“她们想在一处就在一处罢!待会穿嫁衣时,不要拿错了东西才是。”
婆子忙应了,又是一片忙碌,只给姚蜜等人修手指甲,开脸,又问什么时辰了。
顾夫人道:“还有两个时辰,花轿就来了。”
这裏折腾完,便简单用了饭,又再用香草泡的水沐浴,洗漱完毕,这才上喜妆。
两位梳妆的嬷嬷做惯了这等事,极是耐心的帮她们画眉点妆描唇,一边笑道:“夫人可是好肤色,这上了妆啊,更是美艳。”
姚蜜待嬷嬷描完妆,往镜子里一照,几乎认不出自己来,不由怔怔道:“这是我么?”
史绣儿和范晴也各各照镜子,又互相看对方,喃喃道:“这化起妆,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了。咱们就像三胞胎姐妹呢!”
“喜妆都是这样的。”梳妆的嬷嬷笑道:“新娘子都要弄得喜庆些才好。”
喜庆是好,但是脸上这么厚的粉,两条眉这样粗,唇这样红,哪儿看能得出本来面目呢?姚蜜暗汗,这要不说话,谁能分清我们三人?
她们想着时辰足够了,便也不着急,只慢慢的梳头。不想前头一片吵嚷,有人喊道:“将军他们急不及,早了一个时辰来了!”
顾夫人一听,不由急了,嚷道:“不是说好申时么,这会怎么就来了?”
外人有人应道:“将军说道钦天监说了,今天未时和申时都是吉时,早一个时辰一样可以迎娶。”
要不要心急成这样啊?众人嘀咕,又忙着给姚蜜等人穿嫁衣,盖上红盖头。
一片忙乱中,姚蜜拉住顾夫人的手,有些不舍得。顾夫人只拍拍她的手道:“你到了将军府,一进门就是主母,凡事三思而行,度量大些。昨晚和你说的话,你好好的记着。”
姚蜜忽然有些鼻酸,低声道:“我知道。”
喜娘在旁边听得外面一片喧哗,鞭炮齐鸣,便劝道:“老夫人,快让小姐上花轿罢,莫要误了吉时。”
史姨妈和范姨妈也密嘱了史绣儿范晴一些话,听得花轿来了,自让喜娘扶着史绣儿和范晴出去。
顾夫人一时想起还有一个荷包没递给姚蜜,又忙扯住她,从袖底把荷包塞到她手里,低声道:“进了新房,你把荷包塞在枕头底下。”荷包里放着一张从庙里求来的符,行房里放在枕头底下,婚后夫婿自然一心一意。
一时史姨妈和范姨妈也想起要把求来的符递给史绣儿和范晴,各各扯住递了荷包。
三位喜娘被她们一挤,再回头来扶姚蜜等人时,已听外间鼓天喧天,一时各扶了新娘子出去。才出了大门,就听得一片声音道:“吉时到,新娘上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