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君浩收养路希不久就发现了,这小孩儿看着软乎乎的,像块小海绵,事实上他是块乳胶海绵,不管你把他捏成扁的还是搓成圆的,到最后他还是会恢复原状。说白了就是倔,软中带韧的倔,泛起倔来让你没辙没辙的。
就拿给花卷儿找对象留下一儿半女这件事来说吧,杜君浩横栏竖阻日防夜防,最后还是没防住。
杜君浩看着奋力翻出纸箱的小拖把头,随着它大头朝下咕咚落地,额上的青筋跟着一蹦。
路希赶忙把它捞起来,捧着它的小脑壳呼呼:“不哭不哭,吹吹就不疼了。”
小爪子挠抓纸板的声音窸窣作响,纸箱里又探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杜君浩额上的青筋又是一蹦,而且蹦的更高了,虽然一句话没说,但从他可以媲美锅底的脸就能看出,老子心情不美丽。
路希把另一只嘤嘤怪也捞了出来,笑的像朵太阳花:“爸你先别生气,我带它们回来是想……”
杜君浩:“想不都要想,一只都不留,全给我弄走!”
路希抱着两只小可爱,用一个天真无辜的角度仰望父亲,努力装成大可爱:“听我说完嘛,我带它们回来只是想让你和花卷儿看一下,主要是给花卷儿看,毕竟是它的亲生骨肉……”
杜君浩再一次没耐性的打断了他的话:“看完了,弄走!”
“花卷儿还没看,钱宁带它给小江送行去了,要晚点才能回来。”路希知道他爸只是气他不听话,不是容不下两小只,也不勉强他接受家里多两个吃闲饭的,“我只是带它们回来给你们看一看,这只胖一点的是妹妹,叫花花,这只瘦一点的是哥哥,叫卷卷,都很乖的,只是刚离开妈妈不习惯,有点怕生。”
杜君浩一听名字都取好了,就知道小兔崽子铁了心要留下它们,阴云密布顿时变成了雷声滚滚:“路希,你成心跟我对着干是不是?”
路希脾气是软和,但终究不是那个没爹疼没娘爱的小白菜了,被娇惯了这么多年,多少也有了点小脾气:“不看就不看,这么凶干嘛?都说它们害怕了,还这么大声。”
路希拢着两小只在它们的小脑壳上各亲了一下,把它们放回箱子里,将箱子一抱,哼道:“走就走,我们不跟你玩了。”
小兔崽子又跟老子玩以退为进,想着装模作样的出去溜达一圈,老子就配合的出去找你,顺手连那俩小拖把头一起带回家是吧?你真当你爹是惯孩子没边的家长,回回都如你的意,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你想的美!
杜君浩不仅没拦着,还冷面寒声的丢过去一句:“走了就别回来!”
路希脚步一顿,随即转身回来,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找出一只马克笔,在纸箱写下五个大字:带人求包养!
这是挑衅吗?不,这是找揍!
杜君浩额上的青筋不再一下一下的蹦,转为突突连蹦,心下默默提醒自己:不能揍他,答应过不揍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动手。
路希笔一扣,单手抱起纸箱,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再、见!”
三家,啊不,现在是四家,四家中家庭矛盾最少的模范cp就这么话赶话的杠上了。
杜君浩不慌,他料定了带着两只小狗崽子的小兔崽子在装样子,顶多去邻居家蹭顿晚饭,睡觉之前一定会回家——别人家小孩儿是认床,他家这个是认爹,爹不在,熊不带,给他一间总统套房他也睡不踏实。
路希也不慌,出了家门就去了对门,要吃有吃,要喝有喝,五十多块一小盒的高级冰淇凌无限量供应。
池洋一边喜欢不已的逗着小拖把头们一边问路希:“还有吗?有也给我抱一只回来。丑萌丑萌的,真讨人喜欢。”
路希含着冰淇凌勺子说:“没了,这窝只生了三只,琪叔定了一只,阿跃定了一只,花卷儿的岳母留了一只。”
池洋:“我跟老张商量商量,让他等下单,这只匀给我。”
路希:“估计不行,琪叔买狗是为了压制钱小歪,人类已经控制不了它了。”
池洋:“阿跃那有商量吗?”
路希:“估计也没有,他是买来哄高飞的,怕被人抢走直接付了全款。”
池洋:“哎,真是可惜,有这么好玩的小东西,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路希:“我以为花卷儿的形象不符合你的审美,再说小哈那么怕花卷儿,遇到三楼的古木都绕路走,弄只小花卷儿回来天天对着它,它会得抑郁症吧?”
池洋瞥了眼远远围观小奶狗的小浩子,好笑道:“瞧你那点出息!”
小浩子也没办法,血统基因和后天环境注定它只能是个智商出息都欠费的铁憨憨,唯一的优点就是不拆家,因为胆小怕被揍。
吃掉两盒五十多块的高级冰淇凌,路希抱起箱子奔下家。张天琪刚从玩具城回来,给他家的毛绒控带回来一只普拉斯帝企鹅公仔,摆在沙发上等待毛绒控的飞扑拥抱。
路希歪头打量:“帝企鹅不长这样吧?”
张天琪:“幼鸟就长这样,宁宁喜欢,找了很久都找不到,我给他订制了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