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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我感觉脑袋似乎炸开了,四肢发麻,僵在了那里。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舒念是在跟我开玩笑。

这怎么可能呢?

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呢?

四年前,妈妈出门帮我买生日礼物,被疾驰的卡车夺走了生命。

四年后,爸爸为了半夜发高烧的我,酒驾出了车祸。

“你先别着急,你爸爸还在手术中,也许……也许会没事的。”舒念轻轻握住了我的手,“小蝴蝶,没事的,会好起来的。”

“为什么?”我下意识地将另一只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舒念,明明我那么恨他,我心裏却还是那么难过,难过得就像是这裏破了一个大洞,疼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因为他是你的爸爸。”舒念缓缓地说,“不管你怎么恨他,他毕竟是你的爸爸。”

我一把拔掉了输液的针头,掀开被子下了床。

我说:“舒念,我想去看看他。”

“你别这样,他还在手术中,抢救还没结束。”舒念连忙阻止我,“你现在去了,也是在外面等着,进不去手术室的。”

“让我去等着。”我说着,眼泪流了下来,“舒念,让我去等着。”

我心裏充满恐惧,尽管我对他充满怨恨,但是舒念说得没有错,他是我的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与我血脉相连的人了。

我只是不想失去他,不想在我们的关系如此糟糕的时候失去他。

“好吧。”舒念没有拦着我,他拿起棉衣披在了我身上,让护士重新给我插上输液针头,然后举着挂着输液瓶的架子跟在我身边往前走。

急救室外,陈阿姨和沈小西都在,她们看见我过来,表情都变了。

陈阿姨一脸担忧地望着手术室门口,看到我来了,也没有太关注。

“扫把星,刽子手!”反倒是沈小西见到我,犹如被点了火的爆竹,瞬间就炸了,“都是因为你,你爸爸才会出车祸的!”

“要不是你泼我冷水,我怎么会发烧?沈小西,你才是刽子手!”我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就连心脏都在发抖。

“你们都闭嘴!”陈阿姨发出一声吼叫,她双眼通红,面目看上去有些狰狞。

我和沈小西顿时都不说话了,我很想和陈阿姨说点儿什么,可是她的眼神堵住了我未说出口的那些话。

那是一种悲伤的眼神,我从那里看到了爱。

“坐下等吧,医院里禁止喧哗。”舒念拉着我在医院的长凳上坐下,“什么都不要说,现在所有人的情绪都不稳定。”

我轻轻点了点头,下意识地看了陈阿姨一眼。

我不知道陈阿姨是为了什么嫁给我爸爸的,是为了给沈小西一个完整的家,还是其他什么理由。但我不认为那是爱,因为她明明那么厌恶我,假如她因为爱而嫁给我爸爸,她应该会爱屋及乌也爱我。

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她是为了找个人养活她和沈小西,才嫁给我爸爸的。

直到我看见她的眼神。

那是看着挚爱之人才会流露出来的眼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