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上官若愚把自己给扔到椅子哈桑,双腿弯曲着抵住胸口,下巴搁在膝盖上,摆出一副沉思者的表情,开始梳理刚刚听说的故事。
这具身体的真实身份是南商国现任丞相的千金,而且还是大小姐,不过,却和亲妹妹不合,似乎脑子也有问题,这从红莲看到自己的反应,以及她的隻言词组中能够分析出来。
一个拥有尊贵身份,却脑子不清醒的女人,可想而知在家里会过着怎么样的日子。
上官若愚默默的脑补着前身多灾多难的童年,对她不禁多了一分同情。
原本呢,前身虽然傻,却活得好好的,却又因为推妹妹下水,遭到敌视和白眼,最后被赶出家门,乘坐马车被送到别庄。
她没能安全抵达目的地,至于失踪的经过,红莲没说,但她大概能猜到,要么是遭遇意外,要么是遭到埋伏,从而导致前身莫名其妙出现在了边镇,而且,还被自己的灵魂占据了躯壳。
“这可真是天大的麻烦啊。”上官若愚喃喃低语道,这具身体要多麻烦有多麻烦,先不说大宅里那些豺狼虎豹,就这位夫人,已经够她烦的了。
她上辈子可是在福利院里长大,没体会过亲情,在读完高中,考上医科大学后,安安分分毕业上岗。
这下倒好,不仅弄出了父母,还有一大帮姐妹兄弟。
手掌无力的遮盖住脸蛋,她接下来该怎么做呢?收拾包袱逃?找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隐姓埋名?要逃,上官若愚能瞒天过海,可是,她的原则却让她无法做出这种事。
毕竟她接手了这具身体,就有责任替前身完成她没能尽完的义务与责任,包括赡养父母,包括替她查出在路途中发生的事情真相。
“亲,你这一走倒是走得一干二净,可给我留下了巨大的麻烦啊。”上官若愚忍不住埋怨起早已经烟消云散的本尊,尼玛的,好歹走之前,给她留点记忆啊!就剩个空壳子给自己,要她怎么继续演下去?万一露馅……
不过,她转念一想,前身原本就是痴傻的人,现在清醒恢复正常,和以前截然不同,似乎也能够说得通。
“叩叩叩。”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上官若愚的沉思。
眼皮微微一抬,“哪位?”
“娘亲,我能进来吗?”上官白在屋外绅士的询问道。
“进来吧。”整理了一下脸上外露的情绪,上官若愚重新坐好。
“娘亲,刚才听妹妹说,你从外边回来,而且心情不是很好。”上官白推开门,走进屋,就忍不住担忧的询问起来。
他在听到妹妹的嘀咕后,就急急忙忙赶过来。
小脸红扑扑的,额头上还有一层密汗,上官若愚心头一软,什么故事,什么麻烦,都被她在这一刻抛诸脑后。
“怎么流了这么多汗?”她温柔的把儿子拽到身前,用衣袖替他擦干净脸上的汗渍。
“没事的。”上官白乖巧的站着没动。
“下次可不许这样,现在天凉,不注意很容易感染风寒,我可不想看到你生病的样子,家里就你这么一个顶梁柱,你要是倒了,我和小铃靠谁去?”她捏了捏儿子的鼻尖,调侃道。
捉弄这个故作老成的儿子,是上官若愚的乐趣之一。
上官白听到这话,立马觉得自己仿佛整颗心充满了动力,他捏紧拳头,双眼放光的开口:“娘亲,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说他行,他还真就上纲上线了。
上官若愚微微一笑,但她眉宇间还未完全散去的烦躁,却被上官白看在了眼里。
“娘亲,你有心事吗?”作为儿子,替娘亲分担,是他的分内事。
那双沉着、干净的黑眸,此刻倒影着她一个人的身影。
“娘亲哪有什么心事?”她没有说实话。
“你骗人。”明明她就有心事嘛,“娘亲说过的,家人之间不可以有隐瞒。”
“……”他啥时候把自己说的话记得这么清楚?上官若愚有些愕然,连她自己都不记得这话是什么时候说的。
“所以娘亲,如果你有什么烦心的事,可以告诉我,我能替娘亲分担。”上官白一字一字说得十分缓慢,他现在长大了,可以替娘亲做到很多事。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但上官若愚却从不曾严苛教育一双子女,她自个儿也不晓得,这小白怎么偏偏就长了一副严谨、沉着、老成的个性,和小铃完全是两个极端。
难道说真是自己的教育方法有问题?
“娘亲?”上官白有些不悦,他和娘亲在说正事,娘亲怎么可以走神?
“好吧,你想要知道,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她心思一动,有些事,或许告诉他,也不是坏事,他们是一家人,任何事都应该坦诚。
“恩,我听着呢,娘亲你说。”上官白竖起耳朵静静聆听,他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能够让娘亲这么苦恼。
“今天呢,娘亲见到了传说中的娘家人。”
那是什么玩意儿?
上官白有些迷茫,在他的认知里,娘家人这种东西,是从来不曾存在过的。
“就是我的亲人,父母、姐妹。”上官若愚耐心的为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