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他逼问道。
风王微微一笑,他知,他的儿子绝不如表面这般,将北海当作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具。
他在乎它,即使那在乎,他从来不曾承认过。
没有人知道,这一夜,风王与风瑾墨密谈了什么,但第二日,寝宫烫金的木门缓缓开启,风瑾墨略带疲惫的从里边走出来,眉峰紧皱,深思似无力,似妥协,带着一股鲜少在他身上看见的无奈。
北海的回信当天从宫中送走,白鸽扑闪着翅膀,展翅翱翔,短短四日,便来到瑶池镇,沙千宸身边的隐衞在院中,将白鸽脚上系着的竹筒取下。
“皇上,是北海来信。”将信笺恭敬交与君王,他才躬身退出前厅。
沙千宸缓缓展开信笺,上边是风瑾墨的亲笔信,他说,不日将会亲自率兵,赶赴沙兴,并且愿意与自己联盟。
在信的最末,还不忘拜托他,向上官若愚表示关心。
“呵。”沙千宸被他最后这具满是暧昧的话语逗笑,这位太子爷,似乎是动了真情?自从他离开沙兴返回北海,已有近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居然还未放弃?还在时刻等待抓住机会?
他真不知,是该佩服此人的执着,还是该吐槽他,在用来谈国事的信函上,写下这私密到不能再私密的事儿,竟还拜托自己帮忙转达?沙千宸缓缓将信笺折好,收入袖中。
也罢,若他当真是真心,他便助他一回。
此人的身份配表妹倒也不差。
在亲眼见过南宫无忧对上官若愚偏执到近乎疯狂的爱意后,沙千宸已从心底认定,他非良人。
那份爱,太沉,太重,稍有不慎,便是彼此折磨,相爱相杀,与之相比,风瑾墨在他心目中,反倒比南宫无忧更为适合。
至少那人,从未曾做过任何一件令她伤心难过的事。
上官若愚正在研究一份瑶池镇附近方圆百里的地图,努力寻思着,怎么将南宫无忧给赶回南商,让他打道回府。
沙千宸悠然前来,敲了敲房门。
“哟,表哥。”她挥舞着爪子,但随即,便冷下脸:“您老该不会又是来教育我的吧?”
上回罚她在城头刮了整整一个时辰的凉风,她至今记忆犹新。
“你未曾犯错,朕怎会罚你?”他摇头苦笑,都是女人记仇,连她也不例外。
“啥事啊?”她转眼便放过这个话题,问起了他的来意。
“刚才朕接到北海太子送来的亲笔信。”他踱步至桌边,优雅落座,提壶为她倒了一杯温茶,“不日,他将带六万大军,赶赴沙兴,前来支援。”
“卧槽!这可是好消息啊,若有风瑾墨相助,那厮,这回铁定没得逃。”她激动的搓着手,双眼放光。
丫的,让他拿人质来威胁自己,让他莫名其妙挑起两国战火,活该遭虐。
“信上还提及一事,”沙千宸对她这副亢奋激动的模样,很是无奈。
“恩?还有?”眼珠微微一转,当瞥见他面上一闪而过的戏谑时,神经立马紧绷:“那啥,如果是那些有的没的,就别说了。”
那人绝对干得出,在信上来几句甜言蜜语这种事。
反正节操这种东西,他老早就给掉光了。
沙千宸愣了一下,“你倒是颇为了解他。”
“还好,还好。”无节操,无三观的家伙,她用脚丫子猜也能猜出,他会干出什么事好么?
“他不过是让朕转达,对你的关心,询问你过得可好。”沙千宸还是转述了风瑾墨的情意,“若愚,这北海太子,对你确是情深意重。”
虽然那人风流之名在外,但他身边的女子,却从无一个,能令他如此牵挂,如此上心。
不轻易动情之人,一旦动了真情,那便是一生一世。
“得,表哥,我也不妨和你说句实话,我一直把他当作知己,至于别的,我没考虑过,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不会有。”她心裏住着一个人,哪怕那人伤她至深,但她依然忘不掉他。
“不试一试,怎会知道结果?”沙千宸柔声劝道,“你将来总归是要与另一人生活,若是他,倒也不错。”
“表哥,你到底拿了他多少好处?来,说说吧,我保证替你保密,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上官若愚只当没听到他的话,笑眯眯的搓着手掌,见者有份嘛。
嘴角不自觉抖了抖,好处?他能拿什么好处?不过是出于关心,才会有此一说罢了。
“哎呦,表哥,别不好意思啊,我又不会怪你。”哥俩好似的勾住他的肩膀,眉飞色舞的说道。
“朕何时收过他的好处?”沙千宸幽幽叹息,“也罢,你若不愿提及这件事,朕不说便是。”
她在故意转移话题,他怎会不知?这等小伎俩,哪里能瞒得过他的眼睛?